換位想一想,趙玄陽若是在鏡世台公布消息後,整整三天都沒有追上薑望,這會又是什麼境況隻怕薑望早就被齊國人接應上了。
現在他追了趙玄陽整整三天,以當世真人之修為,去追蹤一位神臨修士,卻毫無線索。他若再不知趣,景國方麵大概就要失去耐心了。
甚至於懸空寺內部,也是根本不可能同意他摻和此事的。
當然,方丈師兄僅僅是傳個話,發個召回法令,那也是影響不到他苦覺的——沒聽到嘛!
薑望通魔一事,鬨得天下沸沸揚揚。
景、齊、楚、牧,還有一個懸空寺,都牽涉其間。
在中山國到玉京山的範圍裡,不知多少勢力暗暗戒備。尤其是在趙玄陽前行路線上的那些勢力,可沒有幾個有看戲的心思。
這等涉及天下頂級勢力的巨大漩渦,不說沾之即亡,一不小心傷筋動骨,也是無處說理。
不參與、不乾涉、不接觸,是這一路上大小勢力的原則。
當苦覺來到天馬高原前,理所當然的,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的,是一名身穿原天神神廟祭司服的年輕人。
若是薑望在此,當能認得出來,此人曾與他在和國的三分香氣樓裡有過短暫交集。
若是昧月在此,更能叫出原野之名。
其人有一種縱意自流的氣質。
瞧修為不過內府,但麵對當世真人,不驚也無懼。
苦覺大師。他站在苦覺身前:天馬原不得擅闖。
苦覺拿眼一瞪:我隻是進去看看,不是擅闖!
年輕的祭司愣了愣,顯然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當世真人。很是斟酌了一下措辭,才道:天馬原不得隨便進去看。
我不隨便,我很正式地進去看。苦覺老僧拿手一撥:起開!
輕輕鬆鬆,便把原天神廟的祭司原野撥到一邊去,一撥十幾丈遠。
苦覺心知肚明,這年輕人能這麼及時地攔在前麵,說明這些人早不知戒備多久了。天馬高原的確不是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所以他也不耽誤時間,仗著修為,把麵前這個小年輕撥開,便徑往高原上飛。
但在下一刻,原野又飛回他身前。
這絕非內府境修為所能展現的速度和判斷。
這個原天神廟年輕祭司,此時此刻,身有寶氣,目流神光:荊、景、和三國共約,天馬高原不得擅入!苦覺大師……
他的聲音也有了一種恢弘的腔調:你莫要讓小子為難。
說是三國共約,放諸天下,自然隻有荊、景兩國威權拿得出手,和國則是事實上的天馬高原看守者,算是這份共約的具體執行者。職責如此,也難怪他要來攔苦覺。
苦覺皺起眉頭:原來你就是這一代的神命之子,難怪敢攔老夫的路。
他忽然臉色一正,怒道:你們和國竟然敢挑釁我懸空寺!好哇!老僧本來隻是路過,現在看來,今天這天馬原,我是非闖不可了!
說著他就開始擼袖子,一副必不與乾休的蠻橫姿態。
饒是原野身為神命之子,向來少有忌憚之心,此刻也不由得懵圈。
我什麼時候挑釁懸空寺了
我就差給你端茶送水求你不要惹麻煩了好嗎
如果我有什麼言辭不當的地方,我願意向大師道歉。原野忍氣吞聲道:天馬高原,確實不能擅進。
奈何苦覺擺明了要以大欺小、倚老賣老,根本不與他講理。隻把手一甩:你要戰,我便戰!
以至於原野都一時恍惚,有些自我懷疑——難道我剛剛沒有道歉,而是把心裡話說出來了,與他下了戰書
那邊廂苦覺哪管那許多,擼著袖子就已經衝上來了。
這時一聲厲喝,響在遠空——
苦覺,你還要鬨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