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的勇氣已經很可怕,他還有這樣的能力,真正走通新路。
這是毋庸置疑的世之強者。
是極目仰望也看不到儘頭的高山!
哪有路能至
怎能不絕望
所以向前醉倒酒甕,渾噩度日,實在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但是……
這樣一個逃避人生的向前,這樣一個頹廢渾噩的向前。即使自視為廢物,即使好像放棄了自己,卻也一直徘徊在東域,徘徊在距離齊國不遠的地方……
那麼他心中的那一縷執念,真的徹底死去了嗎
恰恰是沒有。
恰恰是他一直視薑夢熊為目標,他才會絕望!
若真的放棄了對薑夢熊的挑戰,布下劍陣就能短暫劍隔四象的向前,在哪裡不得風光隨便去一個小國,混個年輕輩第一絕不算難。
恰是有執才痛苦。
而執著於薑夢熊這樣的對手,恰恰說明了向前心底的驕傲。
他哪怕低到了塵埃裡,心中也住著高山。
高山雖緘默,深藏有萬鈞。
直到薑望走過,留下一道光,焚起一縷火,點亮了那複燃的心。
於是龍光射鬥敢傳名。
從此試劍天下,直到有一天——
東來劍斬生死門!
那麼……薑望撫平心緒,抬眼看著洞頂的窟窿,問道:這是衍道之威嗎
第一人魔燕春回有真君實力的話,也就能解釋當初雍國伐礁為何會無功而返了。若非有衍道境強者的威懾,以礁國之弱,如何能擋有墨門支持的雍國兵鋒
墨門雖然支持韓煦革新朝政,大規模加注雍國,但肯定還沒到隨意為雍國投入衍道強者的程度。
畢竟雍國也隻是墨門對國家體製的第一次嘗試,再怎麼舍得,投入也有限度。
餘北鬥從蹲姿轉為坐姿,就那麼一屁股坐在薑望旁邊,毫無高人形象:他若隻是洞真,如何敢對我餘北鬥出劍
這話說得很是囂張。
但薑望隻是沉默,不讚同也不嘲諷,看樣子並不打算再展開話題。
過了一陣,餘北鬥主動問道:你不打算問問發生了什麼嗎
以前有一位前輩告訴過我。薑望這才說道:在我的劍不足以維護我的道理之前,我最好學會閉嘴。
餘北鬥意味深長地道:看來你聽進去了。
薑望語氣尋常,看不出任何怨懟的情緒:哪能不聽
餘北鬥笑了笑:你真是一個很會汲取教訓的年輕人。
但是為了不像你口裡的那位前輩一樣,被你以這種方式記住,我想我還是要解釋一二。
他看著薑望道:燕春回那一劍,神鬼不留,斷絕一切生機,我接不住,更不可能護住你。所以我決定先‘殺’了你,改動你的命數,抹去你的生機……
你大概可以這麼理解——
假如你是命運之河裡的一條小魚,當你躍出河麵,對命運之河來說,你就已經離開。這一刻的狀態與死亡並無區彆。
我所做的事情,就是讓你短暫躍出了河麵。在那一劍降臨時,在命數的意義上,你已經死去了。所以那抹除生機的一劍落下,卻是影響不到你。而現在,我也隻是把你重新送回了命運之河。你不是複生,是回歸。你並未死去,隻是在命運之河中的這段旅途裡,短暫地跳了出去。
現在告訴我——
跳出去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