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臨淄都在關注馮顧案,當然所有的關注都在暗地裡。
尤其是當案情愈漸複雜的一麵剖露開來時,人人好奇,人人避之不及。
無人會公開討論此案,但隻要是有資格知道案情進展的,無人不緊盯著。
這很有可能是薑無棄身死之後,最大的一場政治風暴!
誰能置身事外
作為這起案件中相當核心的一員,專門督辦此案偵查過程的薑望薑爵爺,在案件之外,依然也沒有停下每日都有的修行課業。
晉入外樓境後,在以往固定的那些修行之外,還多了藏星海的開拓、星樓的打磨……
隻要還想往前走,就永遠有事情可以做。
哪怕隻以道術而論,龍虎初成,正需要多加練習來深入掌控。而焰花焚城是下一個需要掌握的超品道術。
此外在內府境刻印下的五門瞬發道術,朽木決、八音焚海、聲聞仙態、五識地獄、怒火,到了外樓境,都有了一定的提升空間。
八音焚海和聲聞仙態是自創的倒也還好,隨著眼界的拔高,自然而然就會誕生新的想法。但朽木決、五識地獄、怒火的提升,如果想要儘快完成,顯然是需要太虛幻境的演道台來幫忙。
那就需要功……
太虛幻境目前得功的渠道不多,除了貢獻大量功法之外,也就隻有在論劍台上賺取了。
薑望在內府層次所向無敵,在外樓層次的論劍台,也幾乎是予取予奪。
每日五戰,至今未嘗一敗。
像這樣下去,說不定能以一場不敗的戰績,一路登頂太虛第一外樓。
之所以隻打五場,是因為在修行之外,五場全神貫注的高質量戰鬥,就已經能提供足夠的收獲。
若隻是簡單地獲取勝利,輕鬆橫推對手,五場和五十場、五百場,對薑望來說沒有區彆。
那並不是修行。
薑望並不享受虐殺弱者的快感,他享受的是在每個對手身上所感受到的獨特,是對手在戰鬥中所展現的靈光,是那些可以讓他眼前一亮的戰鬥選擇。
是這些東西的累積,才能夠成為他的資糧,讓他更加強大。
所以他往往會在戰鬥中壓製實力,嘗試許多不會在生死戰鬥中輕易嘗試的新想法,給對手更多機會,也給自己更多機會。
不過即便如此,在四品論劍台的戰鬥中,持續至今,他也沒有哪一次真正感受到威脅。
畢竟內府層次的他,就已經以一敵四,殺崩過四大外樓境人魔。等閒外樓層次修士,哪怕是能進太虛幻境裡的精英,也很難對他構成什麼威脅。
尤其現在太虛幻境擴張迅速,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修士湧入……弱者也就更多了。
當然,在基數迅速增加的情況下,活躍在太虛幻境裡的強者也會越來越多。
強者終會頂峰相見。
薑望當然會是那個走向頂峰的人。
四品論劍台,每戰之後,勝者能賺功兩百點,敗者則要失功四百。
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越到後來,太虛幻境對功的需求就越多。
有多少功可以支撐得起這樣輸
從可見的趨勢來分析,以後想要跟同境修者毫無顧忌的切磋,也需要儘可能貢獻功法於演道台。
強者拿著功越走越遠,弱者就要不斷地貢獻功法道術,以填補使用論劍台的耗功,在持續的戰鬥中維持自己的進步,向強者演變。
太虛幻境幾乎所有的規則,都在明晃晃地推動道術演進、道術創新,推動功法的變革。
甚至並不在於這些道術是否強大、是否有效,那種彆出機杼的新奇、能夠打開思路的奇特想法,才是贏得更多功的要點。
反過來無數功法的彙聚,也會使演道台越來越強大。
完全可以想象,有朝一日,當太虛幻境演化到某個階段,道術的革新會越來越快,甚至於很有可能推動修行世界的變革……
所以天下列強都要插手其中,監督太虛幻境的運行。強如太虛派,也隻能共享太虛幻境的權力。
太虛幻境之所以前期推廣艱難,恰恰是因為它的潛力肉眼可見!
必然有守舊者攔路,必然有現有格局既得利益者的抵觸。
太虛派如何說服列強加入其中,共同鋪設太虛幻境,想來亦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故事……
當然,還輪不到現在的薑望與聞。
每戰必勝的他,目前並不需要操心論劍台的價格。無論多少,他總歸是贏的那一方,不必付出。
太虛幻境裡每日五場戰鬥,固定賺功一千點,遠遠超過福地每月的贈功。
福地四十九抱福山的贈功,隻有三百四十點,在四品論劍台上輸一場都不夠。價值與獲取難度很明顯的不匹配,因而福地的意義定然不在贈功上,想來也不僅僅在於那扇通往鴻蒙空間的福地之門。
讓那些強者踴躍挑戰的,必然是有巨大的誘因。
而薑望隻能猜測,自繼承福地至如今,始終未能觸及。
不過他並不焦慮。至少現在已經能夠感覺到那些對手的實力層次,而不像以前那樣,連自己是怎麼輸的都搞不明白。
他正以堅實的腳步,在向那個層次的強者靠近,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能夠站到那裡。
哪怕現在直接將他所有的福地層次都打落,打得失去福地,他也不會氣餒……
因為他知道,他會贏回來。
認認真真地戰鬥了五場,仔細複盤過後,薑望正要退出太虛幻境,忽見得水藍色的紙鶴蹁躚而來。
伸手接住,展開。
是左光殊的信。
這些天他也沒少跟左光殊聊天,不過這孩子最近有些奇怪,總是東拉西扯的,一會聊這,一會聊那的,讓人接得費勁。
薑望自己倒是始終如一,不是問左光殊的修行,就是問焰花焚城的細節,問左光烈以前是如何表現此術……
今天的這封信,仍然有些莫名其妙——
齊國的金羽鳳仙花開了嗎
薑望回信道:我隻知道鳳仙郡。
聽說很漂亮。
是嗎我沒見過。
過得一會,左光殊的信飛了過來,再次莫名其妙——
那個,獨孤兄近日安否
薑望回曰:我好得很。
左光殊大約是確實沒什麼好扯的了,擰擰巴巴地又回信道:景牧雙方都大舉增兵牧盛前線,一場大戰已不可避免,天下動蕩之時,請獨孤兄保重自己。我在楚國也很好,修行進步很快……對了,山海境你還來不來了
薑望想了想,回信道:人在齊國,諸事纏身。
很快紙鶴又回來——
無所謂,你愛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