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鬥殺風雨(1 / 2)

赤心巡天男是誰 薑望 4812 字 2小時前






鬥昭定定地看了左光殊一眼。

似乎驚訝於這少年會有這樣的堅定。

左光烈的光芒太耀眼,烈日之下,群星無跡。左光殊的才華,是被掩蓋了的。

在很多楚人的印象中,那位逝去的驕陽,好像是有一位弟弟來著……印象便止於此了。

但今時今日,麵對他鬥昭,在這風雨之中,左光殊站得這樣直,眼神這樣堅定。

他才恍惚意識到,那個成長在左光烈羽翼下的少年,已經開始獨自麵對風雨了。

當然,左光殊如何,是左氏的事情,他再怎麼關心,也有限度。

隻是由此想到了鬥勉。

這次山海境之行,他雖然無意請人助拳,卻也想過,要帶鬥勉一起進來探索,幫這個弟弟攫取一些收獲的。

但是鬥勉不肯同來,態度之堅決令他詫異。

彼時他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到左光烈的弟弟,卻忽然想到……

在拒絕這種機會的時候,鬥勉想的是什麼呢

失禮了。鬥昭這樣輕聲說著,又看向月禪師:那麼,閣下怎麼看

月禪師沉默片刻。

然後道:我們可以給一塊玉璧你。

屈舜華瞬間動容!

月天奴有他們三個人裡麵,最清晰的目光。

她也向來信任月天奴的判斷。

而對於這一戰的結果,月天奴無疑是悲觀的……

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自己有多強大月天奴有多強大左光殊也是毋庸置疑的天才。

她們三個人聯手對敵,月天奴怎麼會做出這種判斷

她無法相信,可是她也知道,月天奴幾乎不會出錯。

鬥昭看了一眼沉默的屈舜華,知曉月天奴的決定會被她認可。

而左光殊毫無疑問會認同屈舜華的選擇……

伸手就能在這樣的三個人手裡要到一塊玉璧,整個山海境也無疑隻有他鬥昭做得到。

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我說過,我要所有。

他給屈舜華機會,是因為知道屈舜華的天資。

他給左光殊機會,是因為那個名為左光烈的男人。

他給月禪師機會,則是隱約感受得到月禪師的強大。

但儘管如此,儘管他知曉這麼多,明白這眼前三個人絕不簡單,不僅不簡單,甚至可以說是難得一見的強大。

他還是沒有半點妥協。

因為他是鬥昭。

他不必考慮對手有多強。

朱厭已經消失了。

這九章玉璧,他勢在全得。

轟!

在鬥昭這句話落下的那一瞬間,戰鬥便已經爆發。

立在機關迦樓羅脊背上的,也都是一時之選。

無人願呈玉璧。既知不能善了,更沒誰坐以待斃。

左光殊是最快做出動作的人。

因為此刻狂風驟雨,下方海域無垠,而他為河伯!

戰甲覆身,戰袍飄卷。

方圓十裡之內,天空墜落的雨滴,一時全部懸止。

這是一幕極具張力的靜態畫麵,由驟動至驟靜,有無窮的力量餘韻。

十裡之外,驟雨敲海,漣漪無儘。

十裡之內,狂風猶在,雨卻停了!

它們在一瞬間為河伯所掌,為其前驅。

在靜止的一刹之後,又猛然動了。

難以計數的雨滴,皆奔鬥昭而去。

天穹仿佛漏了一個口子,有天河倒灌。

無數雨滴聚攏,皆以鬥昭為終點傾落,像是一個巨大的漏鬥接天連地。

但那些雨滴本身其實並未合並,每一滴都有自己獨特的墜勢,都有鋒芒,都在從天空往大海衝鋒。

無數的墜落的力量撞擊到一起。

刺耳的尖嘯彙成一聲,幾乎叫人當場失聰!

這樣的術法,這樣的水元掌控能力……

說左光殊掌握了內府層次最頂級的水行殺力,並不為過!

天穹雨墜,起於天河,殺落鬥昭。

氣勢恢宏如此。那紅底金邊的武服,像是這暗沉沉的天穹之下,僅剩的殘焰。

而鬥昭,隻是拔出了他的刀。

這是一柄貫徹勇毅的世之名刀,稱為天驍。

這是一個有資格問鼎神臨以下第一人的男子,名為鬥昭。

他的刀在手中,那麼他要的勝利,隻需前行。

他前行,他視漫天風雨如無物。

在左光殊操縱的億萬驟雨墜殺之勢下,堅定地前行。

他甚至沒有抬頭往天穹看一眼,

他隻盯著左光殊的眼睛,一步踏出人已近,一人反衝三人。

哢哢哢!

機關迦樓羅毫不猶豫地前撞,鳥喙一張,一道金光化成長槍飆出,銳利凶狠。

身形迫在這道金光後,羽翅大張,似刀疾斬。

月禪師伸出她那泛著黃銅光澤的手掌,豎掌前按。光明咒結成的光罩,罩籠三人,本來搖搖欲墜。在這一按之下,無數梵文如遊魚湧出,流連光麵。使這光罩強光大放,一時璀璨如熾陽,堅不可摧,牢不可破。

屈舜華的印決更在此前成型,雙手張開向兩邊,十指如撥琵琶,指間一縷青風似靈鵲繞動。

方圓十裡內。

左光殊控製了雨,而她操縱了風。

狂風一時急,凝練成一道道銳利的青色風刃,四麵合圍,亂舞春秋。

三個人一架機關迦樓羅,在一瞬間就完成了配合。

攻守皆有,八方皆在。

這方地域,上至高天、下至碧海,以十裡為界,儘數籠罩在他們的強大攻勢中。

好似一幅末世圖景。

而鬥昭,又前一步。

他燦爛的身影,在那巨大漏鬥般的億萬驟雨墜殺下,在無儘風刃亂舞圍割時,在巨大的機關迦樓羅的金光之槍、羽翅之刀前……往前進。

何妨徐行

便任風雨……

便任風雨!

他的刀動了。

可是晃眼一看,他的刀明明還在手中,他的手仍然低垂。

他的刀動了

這樣的覺知好像化作一個驚問。

毫無變化的景象,令觀者忍不住自我懷疑。

然而在下一刻……

天裂了。

這不是一個形容的詞彙,而是一種精準的描述。

是恰恰在此時,天穹裂開一道狹長的口子。

那無數雨滴結成的巨大漏鬥,被這道裂隙強行分開。

雨往裂隙落。

身前,身後,左右……

空間拉開一道又一道的裂隙。

那四麵合圍,亂舞不息的狂風之刃。

也在突來的空間裂隙前崩潰。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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