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赤紅色的三昧真火,就此洶湧開來,澎湃成海!
毫無保留的神通火焰,卷動大潮覆天地。
了其三味、無物不焚的三昧真火,碰上了極寒極凍、焚殺九幽的玄冥聖火。
赤色撞上了藍色……
而赤色被淹沒!
跳躍的赤色火焰停止了跳躍。
灼熱的焰光失去了灼熱。
三昧真火幾乎一觸之下,就已經被凍結!
滔天赤色火海,以恐怖的速度凍結著。根本來不及了其三昧,便已經凝固。熊熊燃燒的赤色火海,頃刻間好像凝成了赤色的琉璃。隻有密密麻麻的幽藍色火線,仍舊如靈蛇一般,在赤紅色的琉璃火海裡自由前行!
這是一幕極其美麗的畫麵。
可是致命的危險,亦然流動其間。
這幽藍色的火線森寒凜人,甚至於隻是看到它,就能夠感受到寒冷。
隨著它們的瘋狂前竄,此方天地氣溫驟降,甚至於以薑望已經強化過多次的體魄。都有了血肉被凍僵的感覺。
好神通!
無愧於名門家主,真正的神臨強者!
薑望驚而未亂,長相思一記橫斬,萬千劍絲如流瀑,反伐其人,已經斬出【霜雪明】!
同時嘴裡輕輕一吐,霜白之風飄卷而出。
玄冥聖火的每一道火線,都靈動無比,仿佛有自己生動的攻擊意圖。編織的幽藍色火網,在空中起伏不定,如在波濤間。
但見月白色劍絲嘯過赤色的火海上空,卻在下一個瞬間,連同火海一起,都被幽藍色所浸染。
幽藍色爬上了月白色的劍絲表麵,將這代表薑望劍招之極的霜雪明也凍結了!
外樓修士與神臨修士之間的差距,是生命本質的差距。
尤其觸讓絕不是等閒神臨!
那幽藍色火線凍不住重玄遵的月輪刀,卻輕而易舉凍結了薑望的三昧真火,又再凍結融貫道元與星力的萬千劍絲,還在往前!
此時不周風已然吹拂。
呼~
像是一場不堪言的暗夢,吹碎在霜風中。
幽藍色的火網,被吹出一個巨大的空洞來。
代表極限殺力的不周風,終於在三味真火和霜雪明都被凍結後,對玄冥聖火完成了擊破。
但這一切並未就此結束。
那一張破裂的幽藍色火網,在半空中怪異地飄動著。
便在下一刻,那幽藍色的暗火之中,鑽出來一個個扭曲的怪影,身披白紙甲,手持惡鬼叉,眸燃藍火,迅疾如電!
觸讓的神通種子早已開花,玄冥聖火中,誕生了九幽鬼將。
它們的速度快到可怕。
在現出身形的同時,就已經向薑望撲落,密密麻麻的怪影,如山倒塌,似海傾落,頃刻將他掩埋!
一切仿佛都靜了。
但是在下一刻,五團熾光洞穿幽影,一道立地撐天的劍勢驟然炸開。
那璀璨無比的劍光,像是原地炸開了一顆白色的太陽!
密密麻麻的九幽鬼將、森寒徹骨的幽藍色的火焰被一掃而空。
披風浴火、眸照金光的劍仙人,便這樣降臨人間!
重玄遵!尚能戰否!
那青雲之上的身影如此清喝一聲,於是有雷音滾滾。
轟轟轟!
重玄遵猛然回身,眸光冷,刀光更冷,半點猶豫也沒有地一刀橫眉,抹向觸讓的麵門!
我如何不能!
他追求的是完美,是掌控,是不可以有一絲瑕疵。他這一生,少有如此激烈的時候。
可是他的確沒有想到,會是薑望來救他。
在這幾近窮途末路的時刻,會是那個狡滑的胖弟弟,引軍逐來。
他本已經避開,本不想再牽涉誰人。
從道曆三九二零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他在大夏皇陵代齊天子救封夏天子開始,一直到今天,道曆三九二一年元月六日。
他一直在被追殺。
不斷地戰鬥,不斷地突破,身邊的人不斷減少,參與這場逐殺的夏國強者卻越來越多一一在他本來的判斷中,夏軍能夠抽調出來的強者非常有限,最大的危險應該隻在皇陵那一戰。他襲城樓,驅敗兵,
亂敵陣,引蛇出洞而後痛擊之…曆儘千辛萬苦,一舉擊破了大夏皇陵,之後反倒應該儘是坦途才對。
一片混亂的夏國東線,再怎麼群情洶湧,也難以將他圍死。
齊軍的優勢隻會越來越大,而夏軍隻會越來越力不從心。
這判斷不該出錯!
起先幾天,的確如他所料,憤而來逐的夏國將軍不在少數,一個個拿他當殺父仇人一般,但究其力度而言,其實也沒有多麼強。
他還有閒心在諸府之間遊走,來回穿插練兵。
但是從昨天開始,陸然出現了不少夏國強者,多到難以想象!好像夏國人已經放棄了整個東線戰局,
隻為殺他重玄遵而後快!
戰局在一夜之間直轉而下。
彆說什麼無瑕,什麼風姿。
他的胳膊都被人一拳轟個倒折。
隻有無止境的逃竄,以及被急劇壓縮的逃竄範圍。
新降的劉義濤死了,追隨他多年的仲辛死了。
他帶出來的三千先鋒營,沒有一個存活下來!
他從來沒有如此淒慘過,哪怕是當初在迷界,以外樓修為,被海族王者追殺那時候他至少還沒有連累彆人!
如他這般驕傲的人,不怕犧性,不怕死戰,不怕在生與死之間,挑戰自己的極限,驗證自己的勇氣。
怕的是釀成一切苦果的,是他的錯誤!
他一意孤行襲入大鄴,是錯了嗎
他以為擊破大夏皇陵後,東線數千裡夏土,已是坦途,是判斷錯了嗎
道途之妄可斬,人生之選擇,豈能儘以刀決之!
薑望那一聲尚能戰否,一瞬間點燃了他磅礴的殺念,讓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激烈和沸騰。
他單手握持月輪刀,身外籠罩日輪光,染血的白衣飄蕩在疾風裡,再一次與觸讓迎麵!
你薑青羊敢來救我,我重玄遵怎會讓你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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