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 真火燎原!(1 / 2)

赤心巡天男是誰 薑望 3791 字 2小時前






廣平侯酈複!

安國侯靳陵!

陽陵侯薛昌!

北鄉侯尚彥虎!

大夏觸氏家主、爵承東平侯的觸讓!

甚至於還有一頭神臨層次的赤血鬼蝠!

足足六個神臨層次的戰力,其中五位大夏侯爺。

屬於神臨修士的氣息衝天撞地,一時間填塞了所有,使風雨雲月都為之顫抖,此方天地儘是他們煊赫的氣息!

靈識鋪地,無有一絲間隔。

幽藍色的火幕散落了,因為此時已經並不需要。

觸讓雖是受著傷,踏足蝠背,看向薑望等人的目光,卻已是看屍體一般—一的確已經是絕境。

這樣的、堪稱豪華的陣容,在整個齊夏戰場上,都可以影響一場重要戰爭的勝負。。

卻齊聚在此地,圍住了隻剩兩千餘殘兵的得勝營、斷了一隻手的重玄遵,以及外樓層次的薑望。

簡直是以高山碾細卵!

北鄉侯尚彥虎扭過頭來,看著足有數十丈之高的重玄勝,明明是仰望著其人,卻似是在俯瞰:本侯真是小看了你們每一個人,尤其是小看了你。能把兵陣運用到這種地步,在你這個年紀實屬不易。再給本侯一點驚喜吧,如何

我說。身形高大的薛昌道:是不是不該再浪費時間了順路殺一個年輕人,殺到現在還沒殺了,說出去咱們幾個都可以找塊豆腐撞死!

,要去你自己去,你這種傻大個,適合這種死法。酈複語氣輕鬆:費點手腳也很正常,錦安虎兜鍪險些除名,觸家的大蝙蝠被打成了傻麻雀,咱們的北鄉侯呆得像塊石頭…嗬嗬,不要小看這些年輕人啊,至少都是有腦子的。

這人瞧著斯文有禮,一開口就幾乎把所有人都踩了個遍。

無怪乎滿朝文武,沒一個跟他關係好。

陽陵侯薛昌當初就和他在虎台爭道,一度勢如水火,現在自然更不會給他好臉:把嘴皮子上的工夫花在修行上,當初在虎台你也不至於輸給我。

拖著關刀的靳陵,忍不住道:行了,都少說兩句。

哈!麗酈複乜著他道:這不是前些天帶著幾萬大軍都沒追上重玄遵的安國侯嗎多虧了你指揮有方,才有了後來的帝陵受辱,你真是齊國的大功臣!

總算知道麗子業在壽安城樓跳腳大罵的風格是從何而來。

這家夥真是屬狗的!逮誰咬誰!

但無論怎麼說,他們的態度如此輕鬆。自然是因為,這時候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幾乎不會有翻盤的可能。

天驕蓋世如重玄遵,在五位大夏侯爺的追殺下,都逃了一天一夜。可是在已經被圍住的此刻,也隻是緩聲說道:我不太會說抱歉的話我會死在你們前麵。

智慧卓絕、辯才無雙如重玄勝,控製著軍陣,也一時城默。

他再聰明,也不可能算準世間所有的變數。每個人都有諸多的選擇,無數個選擇交彙,就是無限種可能。

誰知道圍殺一個重玄遵,竟然有這麼多的神臨強者出手

北線戰場難道不比什麼皇陵之辱更重要

他推測眼前這些人在圍殺重玄遵之外,可能還有彆的任務,而北線戰場或許有更有力的力量參與了…南鬥殿真敢全麵參戰

但這些猜測,這些權衡,於此刻也儘是無用的。

他非常清楚,現在就是絕境!

若非此時整個得勝營的力量,全部交付於軍陣的集體意誌中,被重玄勝所掌控,說不得以得勝營之精銳,這會也沒幾個人能站得穩。

這甚至無關於勇氣,是太過巨大的實力差距,讓人根本無法生出反抗之心。

而在這個時候,卓立高空、剛剛一劍洞穿了觸讓後心的薑望,卻仍然是平靜的。

平靜不是因為他不知道恐懼。

而是因為他麵對過太多絕望的時刻,他知道自己仍然隻有麵對。

看著酈複、薛昌、靳陵一個個加入戰場,聽著重玄遵仍然保有了驕傲的話語,他隻是握緊他的長相思,開口道:重玄勝,我跟你說過什麼來著

這句話仿佛某種敕令,像是一道咒言。

重玄勝高達數十丈的、被兵煞所包裹的龐然身軀,轟然炸響!

他像是那射月之弩已離弦,以恐怖的速度往東南方向穿去。

競是要逃竄!

正在東麵的廣平侯酈複大袖一揮,就要攔截。

忽然感受到一股恐怖無比的力量,撞天而起!

嘭嘭!

蒼天也有心臟嗎

為何在此時震響

轟隆隆隆!

桑府遍處無大江,為何竟聞山河湧!

如此狂暴的、如此恐怖的動靜!

酈複又驚又詫地轉頭,看到那披風浴火、卓然傲立的薑青羊,身上綻放著不朽的赤金色神光!

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骼,每一滴血液,每一根毛發,都在呼喊著一個名字,都在共鳴著一種感動。

而天地也為之共顏!

便是這一滯,重玄勝已經卷動兵煞、以壓榨極限的速度竄過了酈複身側,直往東南,一瞬間就穿出了戰局外!

他不顧一切地奔逃、奔逃。

這兵煞之雲的速度快到極限,洞破空間好一陣之後嘭!

整個兵煞之雲炸開。

一個個麵色慘白的得勝營士卒紛如雨落。

有的立刻爬起來,有的再沒能睜開眼睛重玄勝粗略一點,隻剩八百三十六個活人。

許多士卒是活活脫力而死!

這是陪著他和薑望攻城拔寨,轉戰數千裡的生死兄弟,現在隻剩八百三十六人。

而十四….…

被重玄勝抱在懷裡的十四,亦已氣息遊離。

重玄勝震碎她的甲胃,免得重甲將這種狀態下的她壓死,才看到她麵如金紙的樣子。

作為實力遠超於普通士卒的超凡修士,因為自己難以參與神臨層次的戰鬥,便在軍陣之中,幾乎是無底線地透支自己。

所有的真元,所有的氣血,都不斷地向戰陣交付。

她比得勝營裡的任何一個士卒都強大,可她是第一個透支的人!

所以此刻才會虛脫至此!

兄弟們!重玄勝啞著聲音道:想辦法就近隱蔽自己,我去調援軍,我重玄勝絕不會放棄你們!

還能說話的戰士們,聲音亂糟糟地響起來。

將軍快去!

去找人救薑爵爺!

咱們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帶人來給兄弟們報仇!

一點也不整齊,一點氣勢都沒有。

卻是一顆顆最鮮活的心。

這些相信,這些炙熱,這些期待…

這些聲音都漸遠了,散在身後的風聲裡。

重玄勝一邊手忙腳亂地給十四喂丹藥,一邊抱著她疾飛,他必須要更快一點,他要去會洺府調兵,他要調大軍來,他要絞殺這一群夏國的狗屁侯爺!

勝…哥。

在重玄勝的懷裡,吞下挽命丹藥的十四,氣息微弱地道:薑望…問你的那句話他跟你說過什麼

她在這樣的時刻,問著這樣一個問題。

她生性內斂,不善言辭,長年累月把自己封閉在甲胄之中。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當然是重玄勝。可是重玄勝之外,唯一還能夠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就是那個時而腦子靈光、時而榆木不開竅,動不動就要揍勝哥兒的莽夫薑青羊。

你也聽到過的。

重玄勝重複著,仿佛是為了給十四信心,也仿佛是為了給自己信心:你也聽到過的

他說…

他隻說了這兩個字,眼淚忽然就毫無征兆地湧了出來。

他是一個太聰明的人,他從小到大沒有後悔過。

可是此刻悔恨吞噬了他的心!

他好後悔他為什麼要冒險來貴邑!

他自負才智,他要贏回他該得的,可是他憑什麼一次次拉著薑望陪他賭命

那是舉世聞名的天驕,未來無限光明的人啊!

連北衙都尉的位置也可以拒絕,連齊天子的好意也可以推讓,這個叫薑望的人,難道真的在意什麼權勢地位榮華嗎

薑望之所以來這伐夏戰場,之所以參與這戰場上的一切,從臨淄西郊點將台一直爭到夏國桑府來,都是為了他。都是為了他!

他笑這個人蠢,笑這個人傻。

笑著笑著,把這個人帶到了絕境裡。

可是這個蠢貨,仍然隻是說,我跟你說過什麼來著

仍然提醒他帶著得勝營的兄弟們趁機逃跑!

重玄勝流著淚,並不好看的胖臉上,滿是褶子。

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掉眼淚。

此前隻有一次,此後不會再有。

他流著淚說:神臨境的他……會很強!他說神臨境的他,會很強!

他的體表都已經洇出血來,他已經是超出極限、用損耗生命的方式在疾飛。

他說得到,做得到的。十四微弱地強調著,眼淚也落了下來。

逃走的人並不會影響戰局。

換做平時,尚彥虎非得把酈複罵個狗血淋頭,因為在他看來,領兵技藝已經獨成一家的重玄勝,要比薑望、重玄遵的威脅都更大。

可此刻,他也無暇他顧,情不自禁地攝於薑望的躍升中。

無論酈複、尚彥虎,還是靳陵、薛昌、觸讓,甚至於是那一頭斷了半邊肉翅的赤血鬼蝠,在這個瞬間都無法挪開視線!

遙立於古老星穹的四座星樓,在這一刻爆發了無法形容的璀璨光芒,比日光更驕烈!

真正具備神通目力者,才可以從那熾光中隱約看到.…

一座青色七層石塔,坐鎮玉衡。

座形製古拙的七層五角小樓,立於開陽。

一座紅色七層四角飛簷小樓,位在天樞一座大氣堂皇的七層紫色樓寧,鎮壓搖光星路蜿蜒,走玉衡,連開陽,貫搖光,應天樞。又路過了天權,天璣,與天璿。

磅薄得無法計量的星力,在廣闊星路上奔湧。

天穹好像出現了一條浩蕩的星河,而此星河為薑望所獨有。

恢弘的力量有恢弘的意誌,以此輝煌四樓,向宇宙宣揚獨屬於他薑望的真我之道途。

天地共顏!

此方天和地,全都在呼應他的道。

薑望閉上了眼睛,於是不朽之赤金光芒,流轉在他的體表。

胸腹前五輪熾光,好像照耀永恒。

霜白色的披風,如大旗飄展。

身後燃著赤色的火幕,幻影中外觀華麗的畢方神鳥,纖羽畢現,好像凝聚了實質得傳自凰唯真的神臨之秘,這一刻清析地流消在腦海中。

凰唯真的神臨之秘是什麼

為什麼他是楚地三千年來最風流

掌中演法,緣生緣滅。

這是一份凰唯真行道之後再回溯的神臨過程,對每一步都苛求極限。

薑望此前完全不能把握,可真我道途開發至如今,斬殺易勝鋒後已然無憾。

關乎到一滴血液,一點骨髓,一塊肌肉所有關乎神臨的細節,在這一刻完美躍升!

他的血液浩蕩奔流,響徹桑府!

他的神魂之力無限凝聚、無限凝聚,那種感覺…

好像曾經在森海源界的世界本源中潛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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