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國驍騎為什麼突然來犯
高國國主李紀算是個有承擔的,這一刻親自站上城樓,洪聲喝道:大戰方歇,和平不易,剛剛簽下的停戰協約,荊國難道現在就要撕毀嗎!大國之信,何以銘之堂堂霸國如此妄為,天下焉服!
在那如墨雲般的騎軍陣裡,有一騎獨出,扯住韁繩,遙看李紀,隻道:本將軍此來,無意伐你小國。是為替天行道,斬妖誅邪,把妖人邪身李邦佑交出來,留你社稷!
李紀萬萬沒有想到,此刻還被關在天牢裡的太子李邦佑,竟是荊國驍騎此來的目標。
雖然因為逼殺餘景求之事,他也對李邦佑十分惱恨,甚至一度動了殺機。但畢竟是自己的太子,也畢竟有過人的才智和天資。
再加上好些大臣都在為李邦佑求情,說明此子為事,也並不是全不得人心。
他想的是先削了太子號,關上一段時間,好生磨磨性子,細細雕琢,以觀後效.…
荊國人眼中怎會有一個不滿九歲的孩子
李紀又驚又怒又疑,高聲斥道:李邦佑是我高國太子!不是你們說他是誰他就是誰!孤敬大國天威,天使豈可無大國之儀!此事荊天子知否孤要國書相問!
對於高國國主的此番言語,那驍騎軍的將領不置可否,隻是微微側身,問身後人道:舍利怎麼說
他身後有一員全身披甲的衛騎,低聲回道:
我家少主說了,一定要讓這個李邦佑死得不能再死。
明白。此將矜持地點了點頭。
視線再轉回城樓的同時,已經拔出了鞘中之刷!
他身後的騎軍齊齊拔刀,千聲萬聲成一晌,
震動百裡,裂雲直開。
這驍騎將領高舉此刀,目向李紀,聲傳四野,其意甚烈:本將軍今日引軍前來,不是與你商量的!今日要麼交出李邦佑,要麼,這高國換個國姓!
……..
天下風雲多變,非獨魏、丹,也不止喬、
高,甚而並不局限於列國。
白鹿書院素以木訥笨拙聞名的於良夫,突然暴起,怒殺同門師兄、修行種子黎玉武,此事轟
傳諸方。
尤其是在黎玉武那個神臨境的父親,以及白12鹿書院院長的親自追殺之下,於良夫還逃之夭天,更不知驚掉多少眼球。
但這些在許多人眼中足能引為奇談的事情,對於良夫而言,並不存在太多的挑戰。
神臨境修士的確與外樓修士之間存在不可跨越的天塹,但對本軀曾經登臨真神的他來說,些許普通神臨修士,並無什麼特殊可言。
一個普通神臨修士能夠動用的力量,能夠想到的辦法,在他心裡可以輕易窮儘。
硬碰硬不可取,避而遠之卻是很有把握。
兩個神臨強者同時追緝,當然也給他帶來了危險,但是在他於白鹿書院準備的諸多後手周旋之下,仍然未失從容。
真正的生死危機,還是在青崖書院介入此事後——青崖書院下麵的附屬書院甚多,對此事的反應之快、之激烈,是超出了他的預判的。
他隱隱察覺事情脫離了掌控,但由於已與主身斷聯,暫不知問題何在。
青崖書院雖然也隻派了一個神臨境修士出
來,可大宗出身,自是不凡。諸多秘傳手段,追得他苦不堪言。
他有遠勝對方的眼界,但苦於難為無米之炊,也隻能疲於奔命。
很是經過了幾次生死危機後,行了一步險棋,才堪堪將那書生甩掉。
雖是送了一隻胳膊出去,才險死還生......不過也恰是這樣的難度,才能算得上一場真正的生死劫。
想來此劫渡過後,送予本軀的反饋,亦能為本軀提供幫助。本軀更強大之後,反過來也能有
餘力支援其他副身…….如此良性互益,那幾不可能的六劫同渡,也未嘗不可功成,如他謀神那局一般!
隨手劃下一段布條,於良夫簡單地將左臂傷口纏了幾纏,便一頭靠在艙壁上,微闔著眸子,調息養神。
誰能想得到,他或混跡商隊、或妝成乞丐,已經一路逃到了長河,且正躲在一艘最破最舊的貨船底下
這貨船破得都快散架了,在河麵上吱呀作響,運的也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他塞了十來個環錢,就被塞進了底艙。
這裡的味道並不好聞,各種怪味混雜一起,簡直能夠熏死一匹馬。
雖說原身的性子笨拙粗疏一些,他替換身份之後,也不如本軀那麼計較。但這樣的環境,也非是他平日能夠忍受的。
但為了活命,再不能忍也得忍……
書院常說的那句話叫什麼來著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咳!
於良夫的耳中,忽然聽得這聲輕咳,似是對他的提醒。
緊接著便是一句抱怨,帶著疑慮:你選的什麼破地方,這麼臭不是說無生教祖張臨川,是個講究人嗎
在這之後,他才察覺到一道恐怖的氣息出現在自己旁邊!
他驀地攥緊了拳頭!
但拳頭裡的筋骨,頃刻就溶解了。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左手右手都變得軟趴趴,麵條般垂落下來。
他欲提膝而撞,但被一雙泛著綠芒的眼睛一看,膝蓋骨也被一種未知的力量所消融。
這場景太可怖,這力量太邪異。
即使是以他本軀的眼界,也沒能看出來這是一種什麼力量!
到了這個時候,以他外樓境的修為、本該敏銳但已混淆了的感知,才注意到底艙裡不止進來了一個人。
一個,兩個。
且陸續還有人往裡鑽!
這他媽是什麼風水寶地嗎
我說頭兒,我們來這麼多人,就為了殺這麼個貨色
於良夫聽到有人在這麼問。
這也是他想問的問題。
那個眼睛會放綠芒、力量詭異的、被稱為‘頭兒’的人,捂著鼻子回道:為了以防萬一嘛,聽說這家夥很厲害的。再說.….這麼賺錢的生意,為什麼不做
也沒人給咱們單子啊。前一個人道。
首領回道:懸賞!懸賞你懂不懂什麼意思公開懸賞,誰都能接。能者接之!
這可是齊國的懸賞。另一個擠進船艙裡的人,悶著聲音道:老大你也在上麵掛著呢。
一個森冷的女聲替老大回道:楚國那邊也能領!
還有一個很不耐煩、很有些暴躁的聲音:
要我說,就這麼一艘破船,這麼一個破爛貨,直接從上到下,一刀全砍了,豈不簡單還要鑽進來廢這工夫!
咳。那首領這時候回話道:第一,咱們是有職業操守的,一刀全都砍成了渣,怎麼證明
是咱們完成了懸賞第二,卞城王覺得殺手應該有殺手的矜持,不喜歡你們不拿錢就殺人。
他怎麼手這麼長,管這麼多那個暴躁的聲音道:您才是頭兒!
我無所謂啊。首領淡然說道:原則上我願意尊重你們每個人的癖好,無論有多麼特殊。
如果你對卞城王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回頭我幫你約一下,你自己跟他聊好就行。說實話,我也覺得他挺麻煩的,最好你能給他治治毛病。
於良夫默默旁聽著這些對話,腦海裡拚命地分析情報,尋找有可能的突破口,他覺得或許可以聊聊....
他艱難地開口道:我有很大一筆財富,如果你們——
一抹刀芒截斷了他的話茬,斬斷了他的脖頸。
最後他隻聽到這樣一段對話——
差點忘了他還沒死.......對了,他剛說什麼來著
沒聽清,拿了腦袋趕緊走吧。受不了了,
這破地方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