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中興莊國的洞真國主莊高羨,涉及霸國東齊的最年輕軍功侯,涉及天下公德人族共約!這件桉子一旦翻出來,勢必舉世矚目。
而他褚子誠抽絲剝繭,已然找到了真相,一舉成名不在話下!破獲此等大桉,功法、元石、職位,還不應有儘有
誰能相信他在季國那樣一個小國出生,一路走來沒有任何背景,卻可以自己編織出那麼燦爛的未來呢
隻有一個光影輪廓的道者的聲音,打斷了褚子誠的遐想:但是怎麼做到呢你說的動機和勇氣都很合理,但莊高羨畢竟是一國之君,不可輕動,更彆說來萬妖之門後冒險。更重要的是······薑望已經是齊國武安侯,位高權重,也必然得到齊國的重視和保護。莊高羨憑什麼能夠把握他的行蹤,提前做好針對這個是說不通的,無論是修遠還是計昭南,都不可能被他莊高羨掌控。
褚子誠謙恭地道:您當然不會想不到答桉,隻是進入了一個思維的誤區。莊高羨何須去把握薑望的行蹤有列國公認的神臨之責在那裡,薑望必然會進萬妖之門後履責,且這一天不會太久,畢竟他是天下矚目的年輕國侯,履責一事拖得久了,定會招惹閒話。薑望沒必要拖延,以他一直以來的表現,也不是個畏險的人···
故而,莊高羨若要針對薑望,隻需要提前進入萬妖之門後等待就是。
麵牆而坐的道者又輕歎一聲。
褚子誠繼續道:巧合的是,莊國有個叫喬敬宗的人,是所謂新安八俊之一。他是在年初的時候,來到的天獄世界,一直都待在高陵城發展······您應該也注意到了,其人進入天獄世界的那段時間,正好是薑望在齊夏戰場上立下不世之功,以軍功封得國侯!
喬敬宗道者問。
褚子誠道:高陵城距離鐵岩城並不遠,對於一個當世真人來說,這點
距離更是完全可以無視。我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梅學林這樣一個絕好的借身目標,但對莊國的中興之主而言,這想必不是難事。
他若是一直在關注文明盆地裡的齊國諸城,那麼也不難第一時間得到薑望降臨天獄的消息。
以有心算無心,以洞真謀神臨,在天獄世界,有太多機會。
他未必是一定要在霜風穀出手,隻是霜風穀那裡剛好有了個絕妙的機會·····計昭南帶著薑望血戰霜風穀。
於是他當機立斷,想辦法遮掩了自己,無聲無息地離開高陵城,再指揮早就納入掌控的梅學林,讓梅學林混跡於王坤將軍的隊伍裡,以支持的名義前往霜風穀。在最關鍵的時刻,一舉將齊國武安侯埋葬。
倘若事件的真相是此,的確所有的細節都對上了······道者又問:你認為喬敬宗就是莊高羨
褚子誠自信地道: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能夠達到真人戰力的,整個莊國並沒有第二個人。
我也查過現世情報,自年初到現在,莊君的確有五次視朝,但這五次,都隻是坐在那裡說幾句話而已,並沒有出手。也就是說······未必是真。
說到這裡,他有些情難自抑的感慨:莊高羨的智略、手段、心誌,真個都是一等一的存在。無怪乎能夠主導莊國中興,掀起如今偌大聲勢。
薑望封侯之後,又是出使牧國,又是巡視南夏,神臨之責是一延再延。莊高羨進入妖界,也隻能一直等著。
從年初等到現在,他作為一國之君,竟然冒險在萬妖之門後,等一個殺死薑望的機會,足足等了快十一個月!
要知道他在高陵城每待一天,就多一天暴露的風險。而他的冒險,是把整個莊國數百年的經營、和他作為當世真人的一切,全部懸在刀尖之上。
換做一般人,早就等不下去。我若是他,也不知崩潰了幾回。
他卻能夠安之若素,完全以喬敬宗的身份生活,不露半點破綻!新筆趣閣
盤坐的道者,又歎了一聲:子誠,你分析得很好。但是這些分析,到目前為止,都隻是你的推測。
褚子誠心中激動,雖說他一直自詡不是池中物,也早就與這位大人物有過聯係。但截止到今天,這還是這位大人物第一次以子誠這樣的近稱來稱呼他。
這意味著什麼,幾是不言自喻的。
要驗證此事實在太簡單了!
他立即給出認真思考過的解決辦法:先以高陵城軍方名義,緊急發動一場小規模的戰爭,征調喬敬宗出征,讓他正常回歸現世的計劃擱淺。
對萬妖之門進出的核查仍是不要放鬆。
再讓玉京山隨便派一位真人去新安城,就說要去視察莊國國道院道統。
莊高羨若是在國內,必然要出來相迎。反之,若是莊高羨沒有親迎,那他現在就還
在天獄裡,且正是喬敬宗!
麵對這樣一件諸方都沒什麼頭緒的大桉,能夠抽絲剝繭,一步步靠近真相。褚子誠靠的是超人一等的敏銳和細心,靠的是他裡裡外外翻閱了大量資料、進行海量調查、幾乎解讀了薑望一生恩怨的勤苦。
在猜測喬敬宗就是莊高羨的情況下,他還主動約請喝酒,在觥籌交錯中對一位真人進行試探。
他具有多麼大的勇氣!他勤勤懇懇,冷靜果決,智勇雙全,有什麼理由不走向最後的成功
昨日之薑武安,未嘗不能是明日之褚子誠!
道者悠悠說道:這確實是鑒彆真相的一個好辦法,就算最後不是莊高羨,咱們也沒有損失,你考慮得很周全。但是子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說喬敬宗真的就是莊高羨,如果說莊高羨是這麼可怕的一個人,你這樣調查他,他怎會沒有發現你1
褚子誠有些愣住了:我···屬下,屬下很小心。掩飾得很好。
道者長歎一口氣:子誠啊,你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這麼多年,可惜你了···
褚子誠壓下心中喜意,謙恭地道:為鏡世台,為大景效忠,子誠心甘—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感受著身體裡急劇消散的生機,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直到從這人口中,聽到了其人所補充的情願二字。
我給過你機會了·····不過如此迎接永夜,想來你也心甘情願,對嗎道者問。
這時候他才知道,麵前這道者,先前的許多次歎息,竟是為他而歎。可是····
為·····為什麼褚子誠掙紮著,用最後的執念問道。
一隻手覆住了他的眼睛。
撫平了他的不甘,也撫平了他的所有。
在生命的儘頭,他聽到有個似有似無的聲音在這樣說——天下皆幻,永生一真。
他的靈魂似乎炸開了,在進入永恒的黑暗前,有著身心劇震的恐懼——
道······道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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