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上的三千甲士齊聲響應:「威!」
大陣啟動,金行元力化成密密麻麻的飛箭,像一團雲彩往天邊橫移。這時候金雲穿雪,好一場殘酷的美景!
娑婆龍域是如此遼闊,遠不是那種可以讓神臨修士急速
掠過的界域。雖則界河總是隨機出現,也常常間隔萬裡,此方不與彼方通。
薑望並不知道彆處戰況如何,不清楚季克疑是否對上了蠻王。但他相信名列大齊兵事堂的祁笑,一定牢牢把控著局勢。
戰火蔓延到娑婆龍域,他已經知道這是怎樣宏大的一局。
整個迷界戰局鋪開來,他這個武安侯也隻是棋盤上的一粒子。他沒有重玄勝的智慧,做不到合於大局又超脫棋盤上,身為棋子亦能行大棋。
但他非常清醒,不逾己能。在缺乏足夠洞見的時候,懂得做好他的本分。棋手落他於何處,他就要把棋手的意誌貫徹,砸爛這塊實地!
海族戰線退而不破,好似潮落。
薑望中宮直入,嘯劍成雪。「有沒有主事的竟眼睜睜看著部下受戮麼!可敢站出來當我一劍」
回應他的隻有緘默,緘默中體現的是恐怖的秩序。
這個至今未露行跡的海族將領,用兵之能不會比鼇黃鐘差。
薑望用兵雖然達不到這種程度,但是見識過真正名將的才能。心下越發謹慎,劍氣卻越發暴躁,八方狂飆。
煙甲橫過長空,劍似潑雪,斬破一陣又一陣,割顱一顆又一顆。他表現出一種狂妄、煩躁,急於求成。
但有玉光暗斂,耳仙人坐觀自在耳,聲聞仙態,萬聲來朝!
整個海族營地,大到一頭戰爭凶獸的咆哮,小到一名海族戰士的呼吸,皆在薑望耳中,但凡那隱藏的將領有一絲不協,立即就會被捕捉。
可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一支血氣炙烈的大軍,席卷兵煞,像一道巨大無比的海浪,從極遠處鋪蓋而來!
在那「海浪"之上,有一尊戰意昂揚的將領他要一雪前恥的決意,幾乎燃燒在眼眸中!千軍席卷,他獨立潮頭!
鼇黃鐘,伐世軍!
他帶著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強軍,來找薑望!
這時有一名海族戰士,先於薑望跳出來,怒斥鼇黃鐘:「誰讓你過來還帶來了軍隊!你那邊防線空虛,一旦被突破,於大局之憾,你承擔得起嗎」
鼇黃鐘不為所動,隻看著薑望道:「殺此一賊,勝得十城!我寧願失地千裡!」
被鼇黃鐘如此重視,薑望也是同樣的不為所動,遙看那名海族戰士一眼,視線接續,緊接著便是神魂殺戮。
神魂之戰一拉開,他即知殺錯!
這名站出來說話的海族戰士,不過一尊肉傀儡。彼方主將仍然藏在大軍中。對弈天驕,殺錯目標也正常。
薑望一劍橫開,此身如神似魔,卷起劍氣狂潮:「來,鼇黃鐘!取劍過來,與你十城!」鼇黃鐘哈哈一笑,全力催動大軍,加速迫近戰場:「我當引軍來取!」
先前他問旗孝謙,哪一處是人族的主攻方向這問題哪裡是問題!
人族驕命都已經出現在娑婆龍域大門外了!
旗孝謙之所以嗬斥他,覺得他不該引軍過來,就是考慮到整個娑婆龍域,此刻都應該陷入狂風驟雨般的攻勢裡。
守住此處,殘破了彼處,於大局仍是失分。但他有他的想法。
娑婆龍域不可能被破,此乃大勢,這一點他堅信不疑。
而薑望是他確切意識到危險、甚至不惜請動老祖出手誅殺的人族天驕。他說「殺此一賊,勝得十城」,並非誇言,而是實實在在的真心話。
他所駐守的那條界河,即便放開了讓敵人闖,對麵的人族又敢闖得多深眼見河岸不設防,難道真敢長驅直入
在娑婆龍域,真人也死得,曆史上真君也死過!
旗孝謙雖然已經十分謹慎地對待薑望,但沒有真正與薑望對壘過
,對這個人族天驕的認識不夠深刻。
任敵過河,無傷大局。
殺死薑望,才真叫贏了人族氣運!
眼見得鼇黃鐘與大軍渾然一體,根本無法剝離,薑望已意識到局勢之艱難。他太清楚名將強軍加起來是何等恐怖。
彆的不說,若他麾下三千甲士,儘都是侯府親衛,他的軍隊戰力,也要翻番!而鼇黃鐘和他的伐世軍都是聲名赫赫,巔峰戰力體現更要恐怖得多。
但怎麼撤,是一個大問題。
當此險局,全他薑望易,全軍難!
這時身後忽然響起獸吼,薑望便是一驚,劍氣咆哮上高空。赤眸回轉,看到陳治濤掐訣如飛,從一套水藍色的陣旗裡,放出一隻隻馴化了的海獸!
好險!是友非敵!
陳治濤久在迷界征伐,看到鼇黃鐘的架勢,當然也知道形勢危急。於是立即放出了他以獨門禁製奴役的海獸。
這也是他壓箱底的手段。
陣旗乃釣海樓創派祖師釣龍客所遺,名為狩龍旗。
能夠圈養強大生靈,並馭之成陣。近乎於跳過軍隊枯燥辛苦的訓練,直接擁有軍陣的威能。可謂強大無比。
而這些海獸,其實都是海族所顯化的海主本相,故而遠強於一般的海獸。都是他多年積累,抓捕的過程有師門幫助,也有自己努力,但都是他親手禁製奴役。
共計一百零八頭,其中甚至有十三頭統帥級海族,一頭王爵海族!
「鼇黃鐘!且來!"陳治濤洪聲如鼓,身後如樓宇般的巨獸一字排開,這位素來低調的釣海樓首席,張開大袖,第一次展現出讓那些個海族天驕不得不重視的存在感:「十城若不夠,與你十一城!」薑望當十城。
他雖自謙隻當一城,此刻誰又能真隻以一城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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