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周述帶著幾個小吏開始巡查考場,不時的吩咐他們要注意火燭,不得輕忽。</p>
作為主考官,周述自知責任重大,所以總是不厭其煩的檢查各個環節,生怕出現半點問題。</p>
“你在乾什麼?”</p>
這時前方傳來一聲怒吼,周述的心中一緊,急忙疾步趕去。</p>
“周大人,這兩人剛才準備偷學生的東西!”</p>
周述到時,就看到馬蘇一臉憤慨的指著邊上兩個小吏嗬斥。</p>
“肅靜!”</p>
周述低喝道,然後問道:“何事喧嘩?”</p>
“大人,小的隻是在巡查火燭,誰知到了這裡,這考生突然就發夢囈了,真是莫名其妙啊!”</p>
“對!大人,這考生怕是這裡有些問題吧?”</p>
其中一個小吏用手指指自己的腦袋,一臉的委屈。</p>
馬蘇沒辯解,隻是把自己的考籃拉出來,指著裡麵被翻亂的東西不說話。</p>
能進入這個考場的就沒有傻子,周述的目光掃了一圈,那些被吵醒的考生都紛紛轉頭。</p>
再看看兩個小吏一臉的正色,周述對馬蘇道:“既然無事,那就好好安歇。”</p>
回到考官休息的地方,周述看到嚴旦正拿著本書津津有味的看著,就沉聲道:“本官不管你等如何想,但這是應天府的鄉試,本官不會容許出現任何岔子,嚴大人,你可明白?”</p>
嚴旦放下書本,一臉愕然的道:“周大人,下官不明白。”</p>
周述搖搖頭,也不解釋,直接進了自己的休息室。</p>
等周述進去後,嚴旦臉上的愕然才漸漸的消散,在燭光下,竟顯得有些猙獰。</p>
周述,永樂二年的榜眼,他的堂弟是同期的探花,被朱棣譽為大明的‘二蘇’。</p>
這等人才是真正的學問大家,所以此次應天府鄉試才會點了他的將。</p>
……</p>
方醒今天起得很早,吃過早餐後,直接就去了書房。</p>
沒過多久,小刀就來了。</p>
“老爺,那兩人睡得跟死豬一般,小的沒費勁就取出來了。”</p>
小刀把兩個長條的東西交給了方醒,笑嘻嘻的表功道。</p>
方醒接過來,交代道:“你且去吃飯,晚點再來一趟。”</p>
等小刀走了之後,方醒拿著兩個東西,不停的調整著進度。天大亮時,才找到了有用的信息。</p>
辛老七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身後還帶著個大漢。</p>
“老爺,這人是牛馬中人,通曉蒙元話。”</p>
大漢討好的道:“不知伯爺找小的何事,小的知無不言,赴湯蹈火也……”</p>
這是一個話嘮,方醒伸手止住了他的話頭,淡淡的道:“你且等著。”</p>
方醒進了裡間,等再出來時,裡麵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說的正是蒙元話。</p>
“把他的話轉成漢話告訴我。”</p>
方醒拿起水筆,凝神等待。</p>
大漢楞了一下,然後仔細的聽著。</p>
“……明人……軍勢強大……可心不齊……”</p>
大漢說到這裡時,額頭上有些汗水,他忐忑的偷瞥了方醒一眼。</p>
“繼續。”</p>
方醒下筆飛快,潦草的字體下卻是在記錄著一件件大事。</p>
“……有人說了,隻要鬨大,做出……姿態,則那個興和伯就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