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飛快的跑了一趟，回來就有些為難的道：“老爺，那兄弟說想吃白水煮的，要煮的爛爛的，可他……”</p>

方醒也不用人幫忙，他飛快的用火燎了豬蹄，洗刷後放進鍋裡。</p>

“這是什麼？”</p>

廚子看到方醒把蓋子蓋上，然後還在頂上加了個帽子，心中不禁大感好奇。</p>

“大火！”</p>

火苗馬上升起，舔在鍋身的同時，也照亮了方醒那張沒有表情的臉。</p>

我不是有意的……</p>

我一定不是有意的……</p>

小刀在邊上看到方醒的臉上漸漸的冒出了汗水，眼神好像有些……</p>

痛苦！</p>

“嗤嗤嗤……”</p>

一股熱氣從鍋頂衝了出來，那個小帽子也開始飛快旋轉，嚇得廚子差點驚呼出聲。</p>

可方醒動都沒動，眼神依然呆滯。</p>

你後悔了嗎？</p>

看著那些為了你的戰術而傷亡的將士，你後悔了嗎？</p>

仿佛是一個世紀，仿佛隻是一秒，方醒揚起手，看了看時間，然後把鍋端了下來，</p>

“澆水！”</p>

冷水澆在鍋身上，等嗒的一聲後，方醒把鍋打開，用筷子一戳，滿意的道：“爛熟了。”</p>

可這隻豬蹄最終還是沒有趕上時間，</p>

看著那雙無神的眼睛，方醒把豬蹄放在地上：“把這豬蹄燒給他。”</p>

見慣了生死的金安在邊上安慰道：“伯爺，您親自給他做了豬蹄，他若是在地下有知，想必……”</p>

後麵的話被方醒瞟過來的一眼給堵住了。</p>

這是什麼眼神？</p>

金安覺得是暴戾和殺戮！</p>

可一轉眼，方醒的眼神又變得波瀾不驚。</p>

回到布政司衙門，朱高煦正在糾結於怎麼處理那些俘虜。看到方醒後，他馬上就把這件事推給了他。</p>

“本王做不來這等細細的事，方醒，交給你了。”</p>

朱高煦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一萬多的俘虜給方醒。</p>

方醒坐在椅子上，揉著眉心問道：“重傷的都處理了嗎？”</p>

方政回道：“伯爺，重傷的均已處理。”</p>

朱榮感覺方醒的身上似乎有些冷冽之氣，就問道：“伯爺，雖然天氣不是太熱，可那些屍骸終究不好存放，要掩埋嗎？”</p>

“交趾的土地肥沃，就不要再增加養分了。”</p>

方醒的語氣淡淡的，可卻讓人感覺身上發寒。</p>

“令！”</p>

方醒的手捏住了扶手，用力之大，以至於有些泛白。</p>

“造京觀！”</p>

方醒的眼中冷冰冰的道：“不必分為幾個，就一個，就壘在今日斥候發現的那條小道上。”</p>

嘶！</p>

方政和朱榮相對一視，都對方醒的狠勁暗自佩服。</p>

文人狠起來不比武人差啊！</p>

那條小道後來被證實有交趾人經常走動，當那幾千人的屍骸被封在一個大土包裡後，那條道估摸著再也沒人敢走了。</p>

方醒看到兩人有些愕然，就淡淡的道：“前宋時，李朝也曾攻破邕欽廉三州後屠城，本伯不過是立個京觀而已，不礙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