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你不守信！”</p>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徐景昌一直認為方醒就是一個稍微厲害些的文人。</p>

可當著雙方幾萬人的麵，你居然在對方服軟後動手，這是什麼性質？</p>

不說學宋襄公退避三舍，可你也不應該趁著對方放人的時候動手吧！</p>

要是這事被大明的文人知道了，估摸著方醒的名聲馬上就會臭大街。</p>

伴隨著瓦罐飛過頭頂，方醒淡淡的道：“有些時候方某對異族不大守信，這一點熟悉的人都知道。”</p>

徐景昌猛的想起了那個燕娘，方醒為她斬殺了整個瓦剌使團，當時在金陵引發了轟動。</p>

明明可以通過談判來解決的事，阮帥也服軟了。</p>

為什麼還要打？</p>

帶著這個疑問，徐景昌的目光跟隨著那些黑點飄向了敵人。</p>

當看到這些黑點時，阮帥咬牙切齒的罵道：“該死的明人，不守信的明人，殺！殺光他們！”</p>

投石機？這些石塊怎麼能阻攔我的大軍！</p>

隻要擒獲了那個興和伯，肯定能換來無數的那種東西，到了那時，老子這個越王才能名正言順啊……</p>

這是陶罐炸彈第一次出現在交趾，所以那些叛軍騎兵都不在意的呼喝著，揮舞著長刀衝向了火槍陣列。</p>

小黑點終於放大落了下來，然後災難降臨……</p>

“轟轟轟轟轟！”</p>

劇烈而密集的爆炸聲中，無數的碎片飛舞。</p>

“嗤！”</p>

一小塊廢鐵片高速飛進了戰馬的額頭裡，瞬間戰馬長嘶跌了出去，馬上的叛軍措手不及，腦袋和地麵一撞，隨即就被身後衝來的戰馬踩踏成一灘爛泥。</p>

一塊稍微大一些的陶瓷片淩空飛舞，最後沒入了一名叛軍的胸膛……</p>

一輪陶罐炸彈的突襲之後，前麵幾排騎兵的身後變成了修羅殺場。</p>

那些人馬被炸翻，不但擋住了後續的跟進，而且還嚇到了阮帥。</p>

“第一排……齊射！”</p>

爆炸聲剛消停，辛老七的大嗓門再次響起。</p>

阮帥張大嘴巴，看著聚寶山衛的第一排陣列突然噴出了濃煙，而被他寄予厚望的騎兵就像是撞到了一堵牆。</p>

一堵歎息之牆！</p>

“嘭嘭嘭嘭！”</p>

馬兒的長嘶、人的慘嚎，人屍、馬屍在陣列前倒下了一片。</p>

“嘭嘭嘭嘭！”</p>

不等後續的騎兵衝過自己同伴的屍骸，第二排的輪射就開始了。</p>

秦大學是最新補進聚寶山衛的普通軍士，歸於沈浩部。</p>

沈浩部在東關城防禦戰中死傷不少，經過協調後，由朱高熾撥出補充兵員，但是訓練的時間很短，所以秦大學對火槍的運用有些生疏。</p>

被排在最後一列的秦大學緊張的看著前方，跟隨著前方的陣列一步步輪轉上去。</p>

硝煙漸漸的彌漫開來，秦大學不大習慣這股刺鼻的味道，他乾咳了幾聲，正準備揉揉眼睛，可前排的輪換又開始了。</p>

“穩住……”</p>

“穩住……”</p>

小旗官們聲嘶力竭的大喊著，所有人的槍口都舉了起來。</p>

前麵突然沒有了同袍的身影，秦大學緊張的舉起槍，耳邊聽到三聲哨響後，就扣動了扳機。</p>

“嘭嘭嘭嘭！”</p>

秦大學隻覺得肩頭和手上一震，然後就聽到小旗官喊道：“輪轉裝彈！”</p>

“後麵幾排的輪換速度慢了些。”</p>

方醒和徐景昌就在辛老七的身後不遠處，聽著最後幾排的槍聲頻率，他有些不大滿意。</p>

可後幾排都是老兵帶新兵，新兵第一次使用火槍作戰，緊張是必然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