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稱呼一變，兩人都隨便了不少，方醒斜依在椅子上略一思忖：“如錫公，那些鹽商運轉交趾，怕是獲利不多吧？”</p>

“是不多，可開中法卻是鹽商的命根子，除非大明可以交易鹽引，否則那些鹽商就舍不得放手。”</p>

方醒在揚州府見識過鹽商，不算陌生。</p>

交趾一直在反複，所以那些鹽商也不敢就地屯田繳納糧食，而從中原轉運而來，成本高的讓人心頭滴血。</p>

“目前正是商屯的時機，這樣，咱們先看看鹽商的態度。”</p>

過了一個時辰不到，布政司衙門裡就來了好幾個鹽商的管事，隻有一個鹽商是親自前來。</p>

“小的陳默，見過伯爺，見過大人。”</p>

和其他鹽商管事的諂笑不同，陳默一臉的老實相貌，讓方醒都懷疑他是不是內裡藏奸。</p>

“起來吧。”</p>

黃福低聲道：“這個陳默是個老實的，所以每次都親自送來，然後又趕回去領鹽。”</p>

方醒微微頷首，然後就把場麵交給了黃福。</p>

“此次叫你等來，就是問問關於商屯一事，可有願意的？”</p>

黃福說完就垂眸不看這些管事，大家打過多次交道，彼此什麼心思都非常清楚。</p>

果然，這些管事一聽要商屯，馬上就開始扯淡了。</p>

“大人，我家老爺不在，小的不敢做主啊！”</p>

“大人，且等小的去信一封，等我家老爺的決斷可好？”</p>

第三個管事的正準備吐苦水，方醒就拍了一下桌子，然後淡淡的道：“既然不願那就罷了，以後彆後悔就是，願意商屯的留下，不願意的馬上走！”</p>

那些管事聞言暗喜不已，可還顧忌著拒絕了方醒和黃福的後患，磨磨蹭蹭的不願走。</p>

黃福也忍不住喝道：“本官何曾給人下過套子，都彆裝樣了，去吧！”</p>

鹽商的管事們都走了，在交趾沒有徹底安定之前，他們不敢冒險，寧可通過轉運少賺一些都可以。</p>

可那個陳默卻沒走，而是躬身道：“小的願意商屯。”</p>

方醒和黃福對視一眼，然後問道：“可是自願的？”</p>

陳默苦笑道：“不瞞伯爺和大人，再這般轉運下去，小的就撐不住了。”</p>

“好！”</p>

方醒激賞的道：“敢於冒險，本伯和黃大人果然沒有看錯人。”</p>

黃福也是撫須微笑道：“交趾北部已經被漢王殿下清掃了一次，而在南部，我大明官兵正緊追著那些叛逆，交趾全境平定已經為時不遠了！”</p>

陳默木訥的道：“小的也是最後試一次，若是不成，那就回家改行。”</p>

“虧不了你！”</p>

方醒怎麼說也會樹立起一個標杆來，而作為商屯的第一個支持者，陳默算是有福了。</p>

黃福也是鼓勵道：“你且去看看，除去那些要種甘蔗的地方，你可大膽的圈下來。”</p>

陳默也有些領悟了自己的好運，他難掩激動的道：“大人，可小的沒那麼多人手啊！”</p>

“人手？”</p>

方醒輕笑道：“幾次大戰抓了不少俘虜，以後還會有，你出錢雇傭就是了。”</p>

有人有田地，雖然暫時隻能在北部，可好歹也能輕鬆的一年兩熟啊！</p>

陳默哪裡還坐得住，他急匆匆的告辭，準備馬上寫信回去，讓家裡多準備些人手和錢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