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戰場後，方醒馬上就給黃福寫了封信，派人送去東關城。</p>

徐景昌在邊上看到了內容，就問道：“你要弄黃冊？”</p>

“對。”方醒看著正跪在陣亡將士掩埋地前方的秦滿說道：“交趾的黃冊混亂不堪，此次挾清掃豪族之威，定當把交趾的丁口計算清楚，同時……”</p>

方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徐景昌看著這個微笑，想起方醒信中的話，不禁打了個寒顫。</p>

——凡戶籍不明的男女，一律扣押！男子送去屯田種甘蔗，女子統一由布政司分配。</p>

而剛才逃散的叛軍很可能就會趕上第一波清查，一旦被查出來，估摸著就得種地種到死。</p>

大明的黃冊可不是開玩笑，十年重新登記一次，和人口普查一個樣。</p>

“老爺，今日還走嗎？”</p>

現在已經是午時過了，辛老七過來問道。</p>

“受傷的兄弟不少，今天就不走了。”</p>

秦滿麾下的那些傷員要處理，然後俘虜才有人押送回去。</p>

“做飯吧，順便把秦滿和於千裡叫來。”</p>

沒多久秦滿和於千裡就來了，方醒指著地上，示意兩人坐下，然後說道：“今日一戰雖然倉促，可眾將士用命，得以擊潰叛軍，秦滿，你部當為首功。”</p>

秦滿垂眸道：“伯爺，下官不敢。”</p>

於千裡愧疚的道：“秦大人確實是當得首功，沒人敢爭。”</p>

秦滿的手下損失近半，所以情緒低落方醒能理解。</p>

“接下來你部就不用跟著去了。”</p>

秦滿愕然抬頭，方醒說道：“明日開拔後，你部就押解那些俘虜回去，然後就修整。”</p>

“伯爺，下官……”</p>

方醒壓壓手：“我知道你求戰心切，可若是打光了怎麼辦？還是留些種子吧，補充一下，很快又能恢複過來。”</p>

秦滿還想爭取一下，可方醒的臉上全是不容改變的堅定。</p>

“去吧，安撫一下那些兄弟。”</p>

等秦滿走後，徐景昌就問道：“方醒，王都他們還在被圍，你……”</p>

“都是假象！”</p>

方醒自嘲道：“我也沒想到那位李成明有這般狡猾，他的手下隻有三到四萬男丁，這邊來了一萬餘人，那你想想，就算是擊敗了王都他們，剩下的人可還能當得起我們一擊？”</p>

徐景昌皺眉道：“可如果他是想兩邊同時擊潰呢？”</p>

“他沒那麼大的魄力和自信！”</p>

方醒解釋道：“王都和吳躍加起來比我們這邊的兵力還多，他抽調了這些人來伏擊咱們，剩下的那些人不足以對王都和吳躍造成威脅，那樣他就麵臨著兩頭落空的境地，智者不為也！”</p>

“李成明也敢稱智者？”徐景昌畢竟沒有經曆過多少戰陣，所以思路不夠清晰。</p>

“不可小覷敵人。”</p>

方醒說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我的判斷是，李成明是聲東擊西。”</p>

徐景昌皺眉道：“你是說他們圍攻王都是假，真正的目標卻是我們嗎？”</p>

“對，肯定是。”</p>

方醒拿出地圖，指著王都現在的位置道：“王都和吳躍固守營寨，就憑那些農民兵，李成明要想攻下的話，除非是所有人都悍不畏死，用人命去填。”</p>

“李成明又不傻，那些叛軍也沒有這等不怕死的勁頭，隻要王都他們能察覺到異常，甚至能尋機反攻，直接擊潰對手！”</p>

……</p>

“殺啊！”</p>

漫山遍野都是潰逃的叛軍，可王都和吳躍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p>

“最多兩萬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