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疊覺得自己是因禍得福，所以話裡都帶著幾分喜意。</p>

雖然方醒給了莫愁一張帖子，可權貴的脾氣誰知道是什麼樣的，所以胡疊準備在生死關頭再動用。</p>

可沒想到莫愁的一番仗義執言，反而讓兩家親近了不少。</p>

這就是緣分啊！</p>

出了皇城，胡疊就準備帶莫愁回去了，方醒就問道：“你剛到金陵，可找到了事情做？”</p>

胡疊強笑道：“小的正在找店鋪，想著還是乾老本行。”</p>

方醒點點頭道：“金陵的店鋪價格高昂，你家怕是承受不起，小巷子裡的店鋪人流量又小，這樣吧，莫愁既然仗義執言，那方某也不是那等過河拆橋之輩，你且去找個便宜的店鋪，我這裡給你些調料，自己回去試試。”</p>

什麼調料？</p>

胡疊是飲食界人士，所以對業界的調料再熟悉不過。</p>

方醒笑道：“你隻管去找，找到了就到方家莊尋我，保證讓你的生意紅火。”</p>

方醒上馬離去，莫愁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發呆。</p>

“莫愁？”</p>

胡疊沉浸在被方醒罩著的喜悅中，隨即又想起莫愁得罪的居然是趙王，要是哪天方醒不敵趙王的話，那自家會不會倒黴。</p>

想到這裡，再看到莫愁在呆呆的看著遠去的方醒，胡疊的心中一時間愁腸百結。</p>

早知道就不該離開交趾啊！</p>

……</p>

等方醒到家時，解縉已經在等著了。</p>

“趙王這是什麼意思？”</p>

解縉有些不解：“按理現在太子的地位穩固，趙王就該韜光養晦才是，怎地突然和你對上了？”</p>

黃鐘撫須道：“在下看趙王是不是有些……迫不及待了？還是說他想趁著伯爺被儒家敵視的機會，給自己……嘖！還是想討好文人啊！”</p>

解縉拍了下桌子，無奈的道：“德華，你和趙王以前可有糾紛？”</p>

方醒本想說沒有，最後還是點點頭：“我和太子一家交好，而且手中還有聚寶山衛，加上新學的影響，趙王肯定視我為眼中釘。”</p>

解縉憂鬱的道：“本想勸你遠離了金陵，遠離了這些紛擾，可現在看來，樹欲靜而風不止，你逃不掉啊！”</p>

方醒笑了笑：“我為何要逃？大明不是某個人的，更不是某個勢力的，儒家又怎麼了？漢代以前還不就那樣！隻不過搭上了順風車，然後就變成祖上曾經闊過的陽春白雪，咱不怕！”</p>

黃鐘笑道：“伯爺眼下可以說是舉世皆敵，可越是如此，伯爺的日子好像越是逍遙，這也是國朝的一大奇觀了。”</p>

方醒嗬嗬笑道：“我這人臉皮厚，沒心沒肺的，今日吃飽了就不想明日的事情，大概這也是陛下能寬容我的原因吧。”</p>

解縉目露回憶之色，“陛下心中自有法度，那些文人的叫囂在他的眼中不過是犬吠，隻是迫於上下都是儒家把持罷了，所以你的出現是正當其時。”</p>

“你知分寸，這一點很重要。”</p>

解縉經過詔獄和方家莊的沉澱之後，整個人都顯得冷靜了許多。</p>

“多少聰明人，最後都沒落個好下場，老夫就是例子，原因很簡單，不知分寸！”</p>

……</p>

趙王和方醒走了之後，黃儼趁著朱棣喝茶休息的時候，就試探道：“陛下，這般處置……會不會讓外人以為皇家不夠體麵呢？”</p>

“呯！”</p>

沒有任何征兆的，朱棣突然就把手中的禦筆扔了下來，玉做的筆杆摔得粉碎，黃儼急忙跪地請罪。</p>

“陛下，老奴有罪！”</p>

朱棣沒看他，隻是眯眼看了看大門外，然後轉身就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