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琰有些無措,在得知自己將跟隨馬蘇前去蘇州府後,他回家就告訴了父母。</p>
“父親,書院說了,以後這會形成慣例,孩兒此次要去半年,半年後就會有同窗來替換。”</p>
高景琰的父親搓著粗糙的手道:“你長那麼大也沒出過遠門,為父是有些擔心,可興和伯對你有大恩,你……便去吧,半年後回來,也能成人了。”</p>
讀萬卷書,行萬裡路,這是以前文人的夢想。</p>
而高景琰的父親雖然未曾就學,可也知道一個樸素的道理:孩子要折騰,不折騰就沒有出息。</p>
於是高景琰就帶著‘要折騰’的囑托出發了。</p>
……</p>
蘇州府堪稱是大明最富庶的地方之一,同時也是賦稅最沉重的地方。</p>
不過當馬蘇到了之後,卻發現百姓和商賈都沒有憂愁,於是就問了四海集市在這裡的掌櫃肖誌。</p>
肖誌氣質儒雅,看著不像是個商人,他笑了笑:“開始蘇州府還煎熬,等後麵不能完稅還惶恐了一陣,後來你們也該知道了吧,欠著,這欠一欠的,就……”</p>
馬蘇想起了方醒曾經說過的一段話,就說道:“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p>
肖誌愕然,然後笑道:“果真是再恰當不過了,哈哈哈!”</p>
高景琰有些懵懂的聽著這些,慢慢的回味著。</p>
在四海集市安頓下來之後,高景琰就問了馬蘇:“師兄,為何朝中會許他們欠下稅賦呢?”</p>
馬蘇看著這個頗為寬大的房間,滿意的道:“蘇州府稅賦甲天下,這個曆史來由你應當知道,至於為何會允許欠下稅賦,那也是朝中覺得不能把百姓逼得太緊,否則蘇州府大亂,稅賦收不到不說,烽煙四起之後,金陵都會受到威脅。”</p>
高景琰仔細想想,欣喜的道:“是了,稅賦高隻是君王的怒火,可穩定地方卻是君王的責任,兩者矛盾,當以穩定為主。”</p>
兩人就此安頓下來,第二天馬蘇就和高景琰出去訪問喜歡科學的學生。</p>
科學以其直接的表述和實用性一經傳播,就得到了那些寒門子弟的喜歡,而且不但是他們,有些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儒家學子也在偷偷的自學。</p>
前期有四海集市的私訪,所以馬蘇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一位童生。</p>
眼前的院子看著占地不小,高景琰惴惴不安的道:“師兄,咱們不會找錯地方了吧?”</p>
馬蘇搖搖頭,然後扣動了門環。</p>
門很快被打開,門房看著門外的馬蘇就問道:“你找誰?”</p>
馬蘇出來時方醒就交代過,衣著要普通,要讓人知道科學是不以身份論人才。</p>
所以門房看到馬蘇的衣著普通,難免就怠慢了些。</p>
馬蘇沒在意,拱手道:“學生來尋王輔,煩請通報一聲,就說知行書院的馬蘇求見。”</p>
門房皺眉道:“那你且等著通報。”</p>
門被關上了,馬蘇負手而立,不慌不忙的看著周圍的人家。</p>
等了許久,就在高景琰覺得要吃閉門羹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p>
“可是知行書院的人嗎?”</p>
馬蘇朗聲道:“正是,科學獨此一家,無人仿冒。”</p>
“在下王輔,見過兩位師兄。”</p>
一個年輕人從裡麵出來,看到馬蘇後,急忙躬身行禮。</p>
“在下馬蘇,王兄多禮了,我們來的唐突,還請見諒才是。”</p>
兩邊寒暄一通,王輔趕緊把人請進去。</p>
王輔的書房裡,他拿出那兩本數學和一本字典道:“以往在下對算術並無興趣,可自從買了數學第一冊之後,就為之著迷。”</p>
看了馬蘇一眼後,王輔笑道:“隻是學完了第二冊之後,就再無寸進,今日馬兄二人前來,在下是久旱逢甘霖啊!歡迎之至。”</p>
隨後王輔就請教了些問題,這也是驗證身份的不二選擇。</p>
可等馬蘇輕鬆的把下一階段的知識點寫在紙上,並用幾道典型的習題做示範,王輔再無疑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