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黃二財,你騙老子?你這分明就是在讓生意!”
楊磊大怒,黃二財也驚得瞪大眼睛。
“不可能!今兒是大師在房裡啊,而且那大師還是女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楊昊已經滅了煙,壓輕腳步朝那處湊去。
三人到窗邊,左右貼牆站好。黃二財伸手,剛想把窗子推開一條縫,驟然一陣風起!
“呼啦——”
推拉軸驟響,一雙漆黑的瞳仁正對上黃二財要窺視而來的眼睛。
“媽嘞!”
三個男人通時驚呼後撤。
“嘿嘿,哈哈哈!慫包!”
女娃掌心托著下巴,手肘支著窗台。她已經換下了白日裡的黑襪套,身上是白色的短袖和運動褲。月光灑在她身上,倒將她的癲渡上些許野性的美感。
“大、大師,您在屋子裡,這是乾什麼呢?”黃二財小心發問。
“畫符,壓住臟東西。”女娃說著,晃了晃另一隻手。
眾人這才看見,她手裡拎著毛筆,窗台上還放著一個小白瓷碟子,碟子裡一汪如血的鮮紅。
“行啦,彆看了,有空就去跑個腿兒,剩下的都是你的。”
女娃說著,遞出一千塊錢跟一張條子來。
黃二財立刻接過,楊家兄弟也湊過來。
“小米、大米、高粱麵、燕麥片、黃豆……大師您這是要讓飯?”
楊磊調侃,黃二財暗中一捅他後腰:“大師要辦事兒,那就趕緊去!走了!”
東西不到一百塊就能買齊,沒人會拒絕送上門來的錢。
眼看三個男人匆匆而去,女娃關了窗戶:“你過的比我想象中的還慘。”
鄭翠紅沉默著沒回話。
她早沒了凶相,眼睛一眨不眨的瞧著女娃,像是小動物好奇的盯著眼前人類。
女娃沒再多言,端了瓷盤,白色的毛筆尖染上朱砂紅墨,之後落在素淨的皮膚上,留下道道古老的符號紅痕。
筆下的人不動也不問,任人擺弄。
可那雙眼底,掛了了幾分曖昧,甚至時不時的眨一眨,像是在衝著女娃放電勾魂兒。
可這回,先招惹人的女娃沒有一點兒出格的動作。隻低著頭,認真的在她身上畫記了符文。
翌日清早,黃二財喜笑顏開的帶著東西回來了。
女娃推開房門:“通知全村的人!準備拍喜!”
此話一出,黃家三人一愣。
拍喜,八閩地界古盛行的一種民俗。
就是所謂的棒打求子。
久婚不孕的女人出門辦事,夫家的親戚則躲在女人回來的路上,突然衝出來對其棍棒相向。
如此一遭過去,夫家過不了多久就會再有孩子。
但鮮少有外人知道,被拍喜的女人九成都熬不住棍棒的毆打,身亡之後夫家續娶。
孩子都是續娶來的新媳婦生的。
“為什麼要拍喜?我大兒子都沒了!還拍什麼喜!你就是在胡搞!”張紅霞指著女娃大罵。
“是啊大師,這是什麼意思啊?”
黃二財也奇怪,但並未有張紅霞那樣的暴怒。
“不是你們想的拍喜,而是拍陰喜。昨晚我已經探清楚,女人腹中懷著鬼胎。”
女娃煞有介事,爾後又緩緩道出法子:
“讓她自村東頭,向西而來歸家,路上村中所有人將五穀拋灑至身,為她驅邪祈福。夜裡燒高香、燒紙錢,翌日晨起,鬼胎一事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