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沉默。

陳朽暗中攥拳，骨節發出輕微的響聲。

沒有意料中的突襲，反而聽得村婦們歎息，隨後張紅霞擼起自已的衣袖。

隻見一連片黑紅烙印在手背上，已經破壞了原本的皮膚組織，幾乎爬記了衣料遮擋的位置。

陳朽心中一動，立刻朝著其他婦人看去。

果不其然，她們或挽起袖子，或撩開褲腿。

無一例外的，都是如此狀況。

這是皮膚癌晚期的症狀。

“怎麼弄的？”陳朽蹙眉。

不可能所有人都巧合的得一種病。

“我們這種生完孩子，年紀大了賣不出去的，都會被迫每天吃一種藥。一開始摻和在飯裡，我們不知道，後來出現症狀並且我們對藥上癮，這才察覺。”

張紅霞說著，忽然又是自嘲一笑。

“如果我們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就好了，至少有逃跑的底氣。”

底層缺乏資源的人，更容易受到誘惑步入險境。而有錢的人可以拿錢換命。

窮苦的、時日無多的，出去就算不被放棄，也是給親人徒增煩惱。

更何況她們這種年紀，親人恐怕都走的差不多了。

陳朽暗中攥著的拳頭又鬆開。

沉默片刻，她抬手朝著東邊一指。

“還有一天時間。如果你們有自信克服藥引，且還想繼續活著的，就往那邊的山頭去吧。”

“嗯？”

眾人疑惑，隻是來不及多問，陳朽已經背著竹筐鑽入樹林，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夜過得很快。

翌日清晨。拉土村的村民又開始忙碌。

“紅霞，出來打豬草啊！”

楊家母親背著竹筐，在黃村長家門口招呼。

沒人出門，隻聽得一道聲音傳了出來。

“不去了！今天家裡的夠，明天再忙活！”

眾人心照不宣的沒再催促，隻是轉身離開。

山路難行，太陽從東邊直到西斜，楊家母親和兩三個村婦才終於到了陳朽所指的山頭。

青樹翠蔓深處，竟有座道觀。

敲門，應出來的是個年長的道姑，和兩個年輕的小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