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嬤嬤絲毫不敢反抗,抬手就朝自己臉上重重打去,不多不少,打了二十才停下。
她顫聲道:求七公主彆衝動,放開太後娘娘……
晏九黎沒再理她,抬頭看向太後:我隻想問問你,我是你的女兒嗎
太後又驚又怒,心頭不由生出幾分膽寒:九黎,你當然是我的女兒,哀家……哀家這些年……
當年我要被送去西陵時,你哭得傷心欲絕,讓我以為自己是個有人愛的孩子。晏九黎抬手僵簪子插回她頭上,在太後戒備的眼神下,溫柔地給她理著鬢角的發絲,我這些年在西陵遭受的一切,沒有人可以感同身受。每每熬到快絕望的時候,我都告訴自己,齊國還有親人等著我回來,我若死在異國他鄉,母親該有多難過皇兄該有多傷心可是我錯了。
晏九黎笑了笑:我若真死在西陵,才是合了你們的心意,偏偏我這麼蠢,這麼不識趣,竟然活著回來了。
太後呼吸急促,看著晏九黎的目光驚懼恐慌,像是在看一個逆臣,一個仇人,一個死神,甚至是一隻野獸,唯獨不是女兒。
我現在隻問一句。
你如此厭惡我,是因為我在西陵被人辱了清白,不再是完璧無瑕,還是因為我身上有著齊國戰敗的汙點
母後,我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讓你們如此厭恨我,覺得我就該落得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你……太後咬牙,努力壓下心頭恐慌,哀家沒有厭惡你,隻是你行為太過荒誕……
母後,你跟皇兄斷了我在這世上最後的念想。晏九黎笑了笑,笑容卻透著冰冷和心寒,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喊你一聲母後,我也不再喊他一聲皇兄。所有欠我的,負我的,我都會親手討回來,你們做好準備。
說完這番話,她輕笑著往後退去,退到門前,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踏出宮門時,晏九黎麵上笑意斂儘,眉眼間縈繞著冰冷嗜血的煞氣,讓人望之膽寒。
外麵護衛烏壓壓一片,卻都像被定住了似的,沒人動上一下。
太後雙腿一軟,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額頭都是冷汗。
瘋了,瘋了,她真是瘋了。
太後,顧貴妃臉色慘白,驚魂未定地開口,晏九黎她是不是瘋了她竟然拿利器抵著自己的母親,太後,您不能再縱著她了。
太後亦是渾身虛軟,心頭一陣後怕,連聲音聽著都發虛:你說該怎麼辦
顧貴妃咬著牙想了想,晏九黎這個禍害不能留。
她方才那番狠勁實在嚇人,真不知道她以後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還有她說的那番話,隻要她不退婚,顧雲琰就永遠也不能成親……雲琰已經二十八歲,因為這樁婚約耽誤了七年,再不成親,難道要讓顧家絕後嗎
弑母是重罪,必須讓皇上和滿朝文武都知道。顧貴妃眼底劃過狠辣光芒,吩咐貼身太監,安榮,你即刻去崇明殿稟報皇上,就說七公主在仁壽宮對太後娘娘不敬,打殺宮人,以利器威脅太後,讓皇上秉公處置。
安榮領命:是,奴才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