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地上的神婆，她現在人事不省，沒有人在控製水銀。</p>

莫非。</p>

她真的召喚出了神明？</p>

劉弟來到鏡子前，伸手觸碰，清晰的感應到，指尖是冰冷而光滑的玻璃表麵。</p>

但那鏡子之中，卻無法倒映出自己的身影。</p>

隻有那個眼睛怪物靜靜漂浮，它身軀上延伸出來的細絲，也在微微蕩漾。</p>

劉弟眉頭微蹙，“你是……”</p>

“看戲者。”</p>

那怪物緩緩說著。</p>

“你想問如何晉升到十一維？我來告訴你。”</p>

它似乎沒有自己的聲音，一句話是由各種語調構成，有垂暮老者，還有女人，還有喉嚨沙啞的男人，還有稚嫩小孩。</p>

但集合在一起，導致音調扭曲，令人頭皮發麻。</p>

“你永遠也不可能做到。”</p>

它的聲音繼續傳來。</p>

劉弟眯起眼睛。</p>

那光怪陸離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刻薄的語調。</p>

“你知道你有多卑微嗎？”</p>

“你隻是一個地球物種，人類的67億分之一，你們把太陽信奉為萬物之主，它給予你們光明，給予你們溫暖，讓植物生長？”</p>

“但銀河係中有2000億顆類似太陽的行星，也就是2000億個太陽係。”</p>

“而宇宙中有1250億個銀河係。”</p>

“這還隻是1號宇宙。”</p>

“相比之下，星球都是沙粒。”</p>

“而你。”</p>

“竟然想到達十一維？”</p>

“可笑！”</p>

劉弟麵色微變。</p>

輻射場態流質金屬擴散而出，將周圍覆蓋，他確定，這附近沒有任何網絡信號、電磁信號等等一切遠程傳輸信號。</p>

什麼原理？</p>

劉弟有些不敢置信。</p>

卻見那鏡中怪物，緩緩飄蕩，在再次用融合了各種聲音的語言道：“而且你幾乎沒有認知，我就在你麵前，你能理解我的存在？”</p>

劉弟腦中忽然回響起一段話。</p>

在腦界初次遇到劉正清時，劉正清用一個例子詮釋了什麼叫做‘認知邊界。’</p>

‘兩歲的大猩猩，才能認識到鏡子中的生物是自己，所以它比其他的生物，多了一個認知邊界，也就是鏡子之後的世界。’</p>

但此時。</p>

劉弟迷茫了，這鏡子後的生物……是什麼？</p>

它超出了自己的認知邊界。</p>

片刻。</p>

劉弟凝視道：“你是高維生物？十維？”</p>

鏡子中怪物發出笑聲，是各種人類聲音的合集，大笑、奸笑、嘲笑，像是音頻的剪輯片段，令人感到怪異，而莫名憤怒。</p>

它道：“‘高維生物’這詞彙本身就代表著低維生命的認知，十維不是某一種生物，也不是具象物體，你卑微無比，想象不出它的模樣。”</p>

“如果非要解釋的話。”</p>

“我隻是你所謂的十維生命的一個意識。”</p>

“我在宇宙中分裂無數次，看到你這個相對怪異的存在，歲月漫漫，你是一處精彩的戲碼。”</p>

“但你不用竊喜。”</p>

“我經常觀測某一個生命。”</p>

“諸如你們人類，蹲在地上，觀測陰天中躁動不安的螞蟻，看它們慌亂的搬運食物，加固巢穴，你心裡很清楚，你一根手指，就可以隨時把它按入地麵，粉身碎骨。”</p>

“你對於我來說，隻是一隻變異的螞蟻，長出了微不足道的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