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一開始季燁還存著保護二兒子的心思,現在則是已經下定決心,要給季行之一個教訓了。
雲姝此刻就站在季寒舟身後,能夠清晰地看到季燁所有的神色變化。
她看到季燁越過季寒舟,看向了他。
雲姝一愣,朝季燁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那意思是說,季寒舟沒有懷疑她下毒。
季燁壓在心頭的那口氣,才算鬆了些。
但他還是決定這次要讓季行之吃個教訓。
於是看向季行之,厲聲喝道:「殘害兄長,兄弟反目,大逆不道!你這個逆子!給本王跪下!」
季行之本來就心裡有鬼,現在麵對季燁的嗬斥,嚇得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
他還想再狡辯幾句,突然聽到季燁質問:「說!那個黑衣人是什麼身份?你天天在王府裡醉心書畫,從哪兒認識的賊人?」
季行之不笨,剛剛也隻是被突然亂了心神,聽到季燁這麼說,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季燁分明是在暗示他,把所有罪責都推到那個黑衣人身上!
反正黑衣人都已經跑了,大概率是抓不到了,又不可能拆穿他的謊言,要怎麼為自己開脫,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季行之也是個能屈能伸的,明明是嫡出的兒子,竟然能抹得下麵子,硬是就這麼跪著膝行到季寒舟腳邊,拉著他的手哀求。
「大哥!我知道錯了!這一路上我看大哥見多識廣,什麼事情都辦得井井有條,下人們對你也是心悅誠服,尤其去辦事的時候......所有人都把你視為主心骨!」
「大哥你太優秀了,而我隻是個在王府裡錦衣玉食,什麼都不懂的紈絝,我嫉妒大哥的才能,所以才會被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迷了心智!」
「那黑衣人明明跟我說下的不是毒藥是迷藥,隻想教訓一下大哥,我也隻是想看一向辦事沉穩的大哥出個醜,後來他就跑了,竟然還對大哥你下殺手,我才知道自己闖下彌天大禍!」
「我真的不知道他對大哥起了殺心啊!大哥我怎麼可能想要你的命呢!我,我連隻雞都不敢殺,我怎麼敢殺人!」
他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解釋,簡直讓雲姝看得是嘆為觀止。
感嘆他的能屈能伸,做戲能做到這種地步,連嫡子的臉麵都不要了;
感嘆他的心思歹毒,竟然在這種時候,還不忘說什麼「所有人都把大哥當作主心骨」這種話,這不是暗示季寒舟已經代替季燁,掌控私兵了嗎?
更加感嘆於他的不要臉,明明漏洞百出的計謀,硬是把所有罪責都推給了那個黑衣人!
隻是季行之這哀求做得情真意切,幾乎是麵子裡子和尊嚴都不要了,讓雲姝看得嘖嘖稱奇,卻也戳了另一個人心窩子了。
王妃幾乎是尖叫著衝了過來,拉著季行之就要讓他站起來。
「你在乾什麼?!行之你可是西南王府嫡出的二少爺,你父王的親生兒子,你膝下有整個西南王府的尊嚴,你怎麼能跪這個賤人生的小賤種!」
「你給我起來!起來!」
「不許跪這個賤種,你給我起來啊!」
王妃連拖帶拽,硬是要把兒子拉起來。
王妃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可謂是寄予厚望,加上當初季寒舟的娘先她一步生下長子,令她顏麵掃地,這些年來的怨恨,終於在看到自己的兒子跪在地上求季寒舟原諒的時候,完全爆發出來了。
「娘......這件事是兒子的錯,兒子聽信讒言,險些害了大哥,父王讓我給大哥賠禮道歉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