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舟跟著老管家趕到季燁院子裡的時候,發現整個院子都戒嚴了。
季寒舟略一思索,問道:「父王可有說叫雲姝去乾什麼?」
一邊說著,從荷包裡取出幾張銀票來。
老管家連忙退後幾步,頭垂得極低:「大少爺,折煞老奴了,這王爺的心思,老奴不敢妄言,王爺隻說想見雲姝姑娘,別的什麼都沒說。」
季寒舟心裡一緊,加快了腳步。
主院裡伺候的下人已經換了一批,季寒舟看著很眼生。
等進到內堂,卻不見雲姝,隻有季燁在喝茶。
「問父王安。」季寒舟行禮。
季燁正在喝茶,見他來了,親自給他倒了一杯:「今年的新茶,剛送過來,嘗嘗?」
季寒舟拿不準季燁是什麼意思,隻能按捺下心中的焦急,和季燁一起飲茶。
「本王怎麼聽說,你兩天兩夜沒合眼,辦完了事情就快馬加鞭趕回來了?本王可不記得給你加了時限,這麼著急?」
季寒舟謹慎地回答道:「事關重大,想早些回來向父王復命。」
季燁挑眉,看著他,似笑非笑道:「哦?本王還以為,你是心裡惦記著什麼人呢。」
這簡直是明晃晃的試探了。
季寒舟下意識想要否認,卻又突然改了口。
「是有人放不下,我擔心雲姝,那夜黑衣人帶著三十六鐵騎護衛突襲,她為了保護我受傷了,總擔心她的傷勢。」
季寒舟說完之後,眼神毫不避諱地看著季燁。
季燁也看著他,盯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看吧,本王就說,寒舟心裡惦記著你呢。」
季燁話落,身後的屏風突然被人挪開了,裡麵加了一張小榻,雲姝正躺在上麵。
看到他的時候,雲姝朝他笑了笑,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比起兩天前好多了。
「大少爺……」
季寒舟隻是看了她一眼,就挪開了目光,轉而看向季燁:「父王怎麼還把人接到身邊來了?」
季燁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雲姝,道:「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在,父王要把人留在身邊照顧,才安心啊。」
不知道為什麼,季寒舟心裡一突,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而季燁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拍拍他的肩膀,道:「現在你回來了,父王待會兒就把人交給你,現在,去書房吧。」
季寒舟知道,這是要和他聊季行之母子以及叛軍的事情了。
至於剛剛的那些……是試探,也是警告。
時間回到一天之前。
尚在養病中的雲姝,突然接到命令,說季燁要見她。
還沒等她推脫自己現在下不了床,就已經被季燁那邊的人,直接強行帶了過來。
季燁見到她的時候,足足盯了她好一會兒,突然開口道:「我倒沒想到你這小丫鬟如此忠心,將本王的命令執行的這麼徹底,竟然為了他……連死都願意。」
雲姝心頭一跳,看來季燁已經知道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季燁立刻抬手打斷她:「本王沒那麼心狠,躺著說吧。」
於是雲姝,略微思索,回答道:「當時情況緊急,大少爺和初一都會武功,若是奴婢不替大少爺擋那一箭,他們倆受傷之後,奴婢照樣會死,或者……生不如死。所以……」
聽完她的解釋,季燁淡淡笑了一下。
「所以你是為了自己?」
雲姝點點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況且奴婢奉王爺的命令,要取得大少爺的信任,那種生死關頭,也隻有賭一把了。」
季燁神色變得滿意起來:「不愧是本王看上的人,心思倒是靈巧。不過這次,你也算是賭贏了,聽說寒舟現在對你可是非常在意。」
雲姝不懂他是什麼意思,於是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等待他的解釋。
季燁道:「本王剛剛得了消息,派他去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但他居然沒有休息的意思,快馬加鞭也要趕回來。」
「你說……他是急著回來復命,還是急著回來看你?」
雲姝答反問:「那王爺叫奴婢到這裡,是為了問這些王爺早就知道的事情,還是王爺心中有什麼擔憂?」
季燁看著她的眼神,突然多了幾分探究。
「現在本王覺得,你這小丫鬟有點聰明的過頭了。」
季燁道:「不錯,本王將你帶到這裡,的確是心中有所顧慮,但這個……就不用告訴你了,好好養傷吧。」
季燁這一出來的突然,說話也似是而非,但以雲姝的機敏,很快就猜出了季燁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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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子的反叛,恐怕讓原本就多疑的季燁變得更加謹慎了。
莫非是在防著季寒舟?
雲姝突然覺得十分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