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無聲的勾了勾,淡冷的看著眼前狗咬狗的一幕。
見王生學一副不達目的不肯歇的樣子,鬱嬤嬤回頭去看太夫人,卻見太夫人向她使了一個眼色,知道太夫人眼下也想息事寧人,當下又勸道:“王公子,我們府上自然會給王小姐一個交待的,她再不濟也是我們府上的表小姐,太夫人以往就沒把她當成外人,年紀輕輕就這麽走了,怎麽不心疼!”
“怎麽交待?”王生學今天不聽到實言是不鬆口的。
見太夫人鐵青著臉,卻沒一句實話,幾步走到王易書的床前,一伸手從她的枕下取出一個小包裹。
“太夫人,這是舍妹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之後,讓人去診的!”
邵顏茹心中一跳,忽然覺得不好,王生學的樣子實在是太胸有成竹了,隻是她還沒有開口,邵宛如己搶先開了口。
“王公子,這裏麵拿的是什麽?難不成是王小姐暗害我的證據?”
“我妹妹也是被人陷害的,這是那些人為了滅她的口留下的證據,她喝的藥不但不能讓她好起來,而且許多藥性相衝的還讓她的身體日漸虛弱,慢慢的連床也起不了,喝了這三年,縱然是個好人,也會如我妹妹一般起不了床!”
王生學的手揚了揚,帶著幾分得意的看著太夫人道,“這裏麵是我把藥末帶出去,讓京城裏的名醫診斷的結果,有好幾位有名的大夫都診斷了,還寫了下診斷的紙條,如果拿到公堂上,必然可以當成證據,我妹妹是被人害死的!”
邵顏茹的身子一軟,差點暈倒,坐在椅子上的太夫人的臉色青中泛紫,而後又黑沉下來,她幾乎不敢相信的看著王生學手中的小包裹,如果這裏麵真的是王生學說的外麵的名醫給診治的,那就是鐵打的證據。
“你放心,我會查證這事,如果你妹妹真的是因為府裏的人出的事,老身這裏必然會給你陪償,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太夫人不得不站起來保證道。
“那就最好了!既如此太夫人,我就先回去靜等太夫人的後續!”王生學把手中的小包裹往懷裏一揣,向著太夫人拱了拱手道。
然後在太夫人眼睜睜的目光中揚長而去,竟是毫不理會自己的妹妹才死,甚至死的不明不白,就這麽把人扔在了這裏。
太夫人氣的喘著粗氣,隻覺得眼前一陣發暈,手扶著鬱嬤嬤原想站起來,但是人沒站起來,身子一軟,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守在一邊的丫環、婆子們不由的驚呼了起來。
鬱嬤嬤忙從懷裏取出一個藥瓶,從裏麵取出兩顆藥,拿水喂給太夫人服下,看太夫人稍稍好了一些,才讓人把太夫人扶回去。
一邊讓人替王易書收拾,不管如何王易書是死在興國公府的,由興國公府幫著治辦最後的喪事也是應當,況且看方才王生學的樣子,可不象是願意給自己妹妹收殮的人。
鬱嬤嬤真心覺得王易書是個可憐人,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沒在意她,甚至拿她的死換好處,而今身後事也由興國公府幫著操辦了。
“大姐要不要留下來幫著王小姐處理後事?聽聞大姐對王小姐一直很關懷,既便王小姐生病的這三年裏,大姐也會時不時的送些東西過來。”邵宛如冷眼看著眼下的一幕,淡淡的對站在自己邊上的邵顏茹道。
屋裏的人忙成一團,兩個人已經退到了屋外,呼吸著屋外新鮮的空氣,越發的覺得方才屋內的氣息沉悶的想吐。
邵顏茹慣會沽名釣譽,王易書病的起不了身,又是因為那樣的原因,府裏上下沒人看得起她,偏邵顏茹自打回了興國公府後,時不時的會送一些吃食和衣裳過來,在府裏更是博得了好名聲。
“五妹妹若是留下來,我便留下來!”邵顏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滾著的惡心。
這是將自己一軍了?
邵宛如冷笑,到了這種時候邵顏茹還想拉著自己,最好是把自己推出去應事。
“大姐和王小姐的交情一向好,我和王小姐卻沒什麽交情,方才王公子也說了,三年前是二嬸讓王小姐陷害我的,我對王小姐又有什麽好感。”邵宛如盈盈的水眸含冰帶厲的看著邵顏茹,沒有掩飾她眼中的戾氣。
“五妹說笑了,王生學的這個樣子是打算把王易書的死,訛詐在我們府上,當然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們府裏,五妹妹切不可上當受騙!”邵顏茹定了定神,道,目光轉向門內,“你看他對自己的親妹妹尚且如此,又怎麽會對我們府裏的人有親情,枉父親對他這麽好!”
這意思當然是說王生學就是這麽一副無情無義的樣子,一找到機會就會反噬主子,連自己唯一的親人都可以不管不顧的扔在這裏,又怎麽能相信他說的話呢!
“大姐說的是,不過你不覺得王公子離開的很急很蹊蹺嗎!”邵宛如轉了轉眼睛,微笑著看著她。
邵顏茹一愣,看著邵宛如的笑容先是臉色一僵,而後臉色大變,驀的伸手向前,似乎想抓住什麽,沒料想腳下一滑,竟是直愣愣的摔倒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