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瀾強忍著越來越濃鬱惑人蓮香,將婚書拍在他胸口。
單手一撐從沙發上利落的滾到地毯上,朝著窗戶靠近,冷眉收斂,故作嚴肅說道,
“雖然大家都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是耍流氓,但我都沒到法定的結婚年齡,簽了也沒用啊!不合法的!起碼等我年紀夠了?要不你等光塔鑰匙積分戰結束?總得給我點時間消化。”
“時間不是吾不給你,是你的情況讓吾不得心安。”
蒼溟負手望打算跳樓跑路的沈君瀾。
大手一揮,利用魔息將沈君瀾今日寫的字展露出來,
“吾來找你前,先去了光塔切斷了與外界世界的聯係,徹底封閉了聚合營,此時此刻,就算是炎夏對你用召集令也沒用。訂婚書你得簽,吾之獻祭你也得接受。”
他原本就生的俊美難容,隻是常常麵冷如玄鐵,帶著威懾力,冷冷清清的,讓沈君瀾忽視他是魔這個事實。
魔,根本不可能是清冷、寡欲、淡泊名利的性格,這樣的性格也不可能成為萬界自然種族的君主。
敢嗜血殺戮,敢誅天滅地,才會成為萬族之主!
腹黑、貪婪、殺戮、瘋狂、不擇手段的萬族君主,一直都是煉獄裏長滿毒刺的薔薇。
此時此刻,蒼溟眼底扇惑人心的欲望以及唇邊那一抹惡魔輕笑,是他身為血魔的本性。
“沈君瀾,事已至此,你出爾反爾再說考慮,太晚了。原本早上你可以走,吾並未攔你,但是現在,吾不打算放你。”
沈君瀾望著自己寫的那句話,腸子都悔青了!
大徹大悟,他算拿了雞毛當令箭?
難怪奪得那麽急,一回來就去光塔布置。
早就料到她見了婚書會想跑?
從荒蕪寒境到百器藏兵,步步為營,大魔王等的是一個心甘情願的承諾?
這一拿到手,就露出真麵目了!
她屏著呼吸,凝視蒼溟這張令人欠揍的臉。
倒也沒有生氣,隻是不太能理解他在急什麽。
有人說沒吃過豬肉,也該看過豬跑吧。
但沈君瀾沒愛過人,連“走”都是剛剛會的,怎麽能理解豬怎麽跑的?
怎麽理解蒼溟的急迫的情感?
沉默的對峙下,沈君瀾率先憋不住了,認命的拉過床幔,坐在床沿大喘氣,語氣無奈道,
“說話就說話,你能不能別釋放信息素了,我暈。”
蒼溟走到沈君瀾跟前,蹲下身,撩開發絲,拿起沈君瀾的手放在自己滾燙灼熱的後頸上,嗓音很低很沉,
“吾是可以忍耐,克製著不釋放出半分氣息讓你難受,但吾阻止不了靈魂對你的渴求,你能明白嗎?壓製不是辦法。”
沈君瀾皺著挺秀的鼻尖,她腦子暈的厲害,被大魔王折磨的都沒脾氣了,就聽他繼續說道,
“吾的血液渴望與融入你的身體,時刻能感受到你的體溫,呼吸、心跳,感受到你的存在,這是血魔為伴侶獻祭的意義所在,你不能總是要求吾克製本性。”
要是放在戰場上,像蒼溟這麽話多。
沈君瀾覺得自己會第一個弄死他。
她咬著牙,報複般的去緊捏他滾燙泛濕的後頸皮肉,寒眉輕挑,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想影響我,但是身體不受控製?”
音落。
蒼溟蹙眉,低下了頭。
屋內安靜的詭異,這時候,她和蒼溟都沒呼吸。
沈君瀾是因為不想被他逼暈過去。
蒼溟是被沈君瀾掐的。
月影在雲霧中穿梭,一縷夜風吹進屋內,燭火時明時暗。
兩人對峙著。
蒼溟垂眸子許久,眼尾過分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又顫。
等到沈君瀾最先恢複呼吸,便是她輸了。
他笑著抬頭,那張魔魅得到極致的臉上,眸色光暗變幻,深沉晦澀,神態以及語氣曖昧誘惑,且更為咄咄逼人,
“不,吾的靈魂和血液都想影響你,勾引你。你對吾有反應,是因為你喜歡吾,你不若不喜歡,便不會有,為什麽要躲呢?”
屋內蒸騰著連綿如霧的蓮花香,聞著虛無縹緲,卻幽幽地散逸進每個毛孔,鑽進四肢百骸,強勢的不容躲避。
沈君瀾感到窒息,還有點想罵人。
她像隻擱淺的鯨魚,喘息越來越急促,意識也變得渙散。
她是不想認輸的,但或許蒼溟說得沒錯。
嬌柔他們就聞不到大魔王的味道,她對大魔王的氣息的反應越來越大。
匹配不匹配她不知道,但很顯然,這件事對她不公平!!
三分鍾後。
蒼溟接住倒在自己身上的沈君瀾。
見她清冷凜寒的眉眼變得恬淡柔和,薄唇邊跟著露出溫柔滿足的笑意,
“吾總是能一直贏你的。”
*...............
午夜。
一室清幽的蓮香毫無收斂的意思,從屋內的每一個縫隙蔓延出去。
整個宮殿,乃至於方圓數十裏都彌漫著這股縈人心懷的淡淡花香。
萬家燈火漸漸明亮。
這…
他們清心寡欲的君主第一次發情了??
窗幔隨風飄蕩,喘息聲撩人心弦。
蒼溟擁著沈君瀾,胡亂的揉著她的長發,靈妙的眸子迷茫又失神。
這會兒也是腸子快悔青了。
他本以為獻祭就是修羅血魔一族世世代代有口相傳的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