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不敢抬頭。
可是,怕什麼呢?
明明她沒有什麼可怕的。
慢慢抬起頭,那一瞬間,阮羲和其實是看不清他的臉的。
她能看到的,隻有他發光的輪廓,寬大的黑色傘簷,飄飛的雪花,以及捏著傘柄的手和無名指上的海瑞溫斯頓婚戒。
就好像許多玩短視頻的人費儘心思去拍的神明少女的特效。
可是,在手機裡瀏覽過無數遍的畫麵,出現在他身上時,一瞬間,她知道自己心率失常,分不清是心動多一些,還是難過更多一些。
雪花、黑傘和他
總叫人無端想到那句很虔誠卻也帶給人無限傷感的一句話:今年冬天我會遇到心軟的神嗎
可惜,顧渚紫既不是神明,也不會心軟。
“下雪了。”
“嗯,下雪了。”
他把傘遞給她,自己默默轉身離開。
阮羲和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看他背影,原來,下雪天也會有影子啊,小小的,淺淺的,卻真實存在著。
這個男人可真過分,自己似乎看了很多次他的背影
黑色的勞斯萊斯車門被關上的那一刻。
她看到韶至的身影出現在路口的儘頭。
他大抵是跑著過來的,呼吸聲並不規律,肩膀上沾了些許水漬,大抵是方才落上去初化的新雪,手裡拿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買到的新傘。
可是男人臉上的笑意在眼神觸及她手邊那頂已經被收起的勞斯萊斯黑傘後,便悄悄變淺了許多。
捏著傘的手指一點點收緊,滿腔的熱情像旺盛的火堆遭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
腦子裡突兀的一陣空白。
方才到嘴邊的那句話也想不起來是什麼了,大抵原本是想同她邀功,自己發現下雪,怕她淋到,便買了傘回來吧。
“回來啦!”
倒是她在笑盈盈地迎接他,還順手接過他手裡未開封的雨傘,拆開包裝後,聲音裡難掩驚喜:“哇,這個傘好大呀,剛好夠裝我們兩個人誒!”
他原本煩躁低落的心情在對上她這樣的反應後,確實有高漲一些。
隻是,醋壇子打翻了,張口說出來的話,多少有那麼點語意深長了:“不如勞斯萊斯的傘大。”
阮羲和扯著人坐下,還順便夾了一塊生蠔塞進他嘴裡,笑盈盈地回應到:“呦呦呦,大,你的傘大,最大,行了吧,來,讓我看看是誰泡進醋缸裡了呀,哦~是我的小勺子呀!”
“韶至。”
“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