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笑意的嗓音,說出的話卻帶著綿裏藏針的味道。
但凡參加宮宴的人,不是在官場上走動多年的人,就是內宅的勝利者,怎麽會聽不出燕雲晴話裏的意思?
眾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都明白之前因為燕雲晴的事情,燕雲遲和慕容清音定然是發生過什麽齟齬。
現在燕雲晴這麽一出,可不是害怕求和,而是給慕容清音難看。
燕雲遲眉頭微皺,剛準備開口說什麽,就被慕容清音阻止了。
她麵上的笑容比燕雲晴臉上的笑意還要濃重,嗓音也更加柔和。
“清兒,我知道你沒有父母照顧,孤苦無依的在草原長大。但是你既然回了燕王府,該講的規矩就是要講的。這座位次序是陛下的欽點,哪裏能亂了?難不成你喜歡陛下的座位,就讓陛下躲開?”
淡然幾句話,讓燕雲晴麵色倏然變化。
她就是再胡鬨,也明白皇權神聖不可侵犯。
“我怎麽會有那樣的意思?隻是這樣的宴會我害怕,想坐在哥哥身邊,嫂嫂這頂帽子……”
“等一下。”
慕容清音打斷她的話,唇角勾笑:“陛下確實給我和燕王世子賜婚了,但是我現在還是待字閨中,你這樣稱呼怕是要讓人誤會了。”
她看著燕雲晴神色不斷變化的臉:“未過門之前,你還是喊我一聲嘉德縣主的好。”
毫不留情的言語好似幾個巴掌一樣“啪啪”打在燕雲晴的臉上。
燕雲晴作為燕王女兒,雖沒有以郡主的身份長大,可是在草原上也是備受尊敬,哪裏受過這樣的氣?
她當即脾氣就上來了,手腕翻轉,就要將手裏的酒向著慕容清音潑了過去。
酒杯不大,潑過來也不會有什麽嚴重的後果。
但是在宮宴之上發生這樣的事情,慕容清音的臉是要丟到姥姥家去了。
關鍵是她雖然沒有嫁入燕王府,但絕對是準世子妃。
一旦她出了洋相,受到牽連的就是整個燕王府。
電光火石之間,她手裏的龍眼對準燕雲晴的手腕射了過去,燕雲晴原本潑向慕容雲清的酒杯,直接翻了個個,全部灑在自己懷裏。
不等燕雲晴再度開口,慕容清音就站起身:“哎呀,雲清,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毛手毛腳?快下去換身衣服,別讓人看了笑話。”
話聲剛落,周圍已經有明眼的宮女上前示意燕雲晴離開。
燕雲晴還想反抗,卻已經被兩個眼疾手快的宮女架了出去。
慕容清音目送燕雲晴離開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又帶著幾分歉意的看向燕雲遲:“我剛才……”
“我明白的。”
燕雲遲打斷了她的話,俊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眼睛裏卻滿是寵溺之色:“讓她鬨下去,才是真的讓燕王府丟人。隻是……”
他搖搖頭,眼神裏多了幾分無奈:“她才剛剛回來,就這麽鬨,以後不知道會做出什麽。”
“能做出什麽?放心,回府之後,我就將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慕容清音說的信誓旦旦,燕雲遲也對她充滿信心。
不過被宮女架出去的燕雲晴就是一臉惱怒了。
她伸手推抵著兩側的宮女:“大膽!你們怎麽敢這麽對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宮女扣著她的力道沒有鬆開的意思,言語卻很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