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下，女人猶豫著踩過明暗的分界線，麵容從黑暗中顯露出來。

李胤澤站在周棠身邊，似乎就在那一刹那，清晰地聽到周棠呼吸窒住的聲音。

從他所知的信息來看，周母本名叫杜喬，應該在四十出頭，可眼前這個女人，看年紀，也就三十多的樣子，保養得很好。

可見，過去數年，活得十分滋潤。

“棠棠……”

一開口，聲音卻和容貌不大相似，有點沙啞，像是哭泣導致。

周棠僵在原地，隻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眼前視線有些模糊，仍倔強地試圖摸索出女人臉上熟悉的痕跡。

她甚至希望，這人是假的，不是她記憶裡的母親。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很久。

雙方都沒人開口，就連李胤澤也沒打破僵局。

女人紮著頭發，鬢角發絲卻不齊整，考究之中，顯出那麼一點狼狽。

她雙眼紅腫地看著周棠，似乎不敢相信，周棠已經長這麼大了。

終於，在周棠毫無反應的僵硬下，她痛哭出聲。

女人的哭聲在夜晚的漆黑樓道裡，顯得十分刺耳。

樓裡的老人都懶得出來，還是田薇出來“瞧熱鬨”，匆匆跑下來，就看到樓下這一幕。

“棠……？”

周棠冷不丁回了神，往樓上看去，卻還是沒找回聲音。

李胤澤想著要保護周棠的自尊心，在田薇茫然的片刻，抬頭說：“教授還在樓上嗎？”

“嗯……是！”

“你先上去，請教授去房間裡休息片刻。”

田薇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匆匆上樓去了。

樓道裡還有哭聲。

李胤澤拍了拍周棠的背，無聲地安撫著她，隨即對情緒有些失控的女人說：“您如果是來見棠棠的，不如收拾下情緒，我們進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