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複呢喃著那兩個字,似乎隻能從這個無人應答的稱呼裡,再艱難地汲取一點父母之愛,緩解身體的蝕骨之痛。
“你爸爸是個很穩妥的人,我和他交談不多,但那幾年年假前,他一定請假,理由都是要給你買禮物帶回去。”
李胤澤緩緩說著,聲音溫柔,將周棠不曾見過的父親的另一麵,輕易地勾勒出來,化作一劑良藥。
周棠抱緊了他,眼淚又掉出來。
她想,如果爸爸沒去世,就算媽媽再生一個弟弟,她也能接受。
他們一家四口,會很幸福。
可惜,沒有如果。
她拉出了記憶裡的母親,以女兒的身份,給母親打下不慈,背叛,虛偽的標簽。
然後,很多混亂的念頭就竄了出來。
幾乎是瞬間,她從李胤澤的懷裡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李胤澤有些擔心地看著她,“怎麼了?”
“她一定是衝著你來的!”
她眼神快速閃爍,呼吸混亂,口吻堅定,說:“她要害你!”
“棠棠,你冷靜點。”
“一定是這樣!”
李胤澤感覺到她的手在發抖,趕緊把人抱住,低頭,吻著她的額頭,力道之深,恨不能將她放進自己骨血中,細細保護起來。
“沒有人要害我,棠棠,也沒有人能害我。”
大概是他語氣太自信,周棠這才冷靜一點,眼神恐慌的躲進他頸窩處,聲音細細地道:“她不愛我,也不疼我,不會為我回來的。我是她丟掉的,不要的。”
“她不會為我回來的,我沒有價值。”
“不是的。”
李胤澤抱著她,打斷她的話,“你很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