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籍邊夾起一個春卷，慢慢吃著，觀察著她。</p>

片刻，吃完最後一口春卷，問：“你今日怎麼心情這麼好？”</p>

葉不悔想了下，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情這麼好，就是心裡高興，覺得說不出的輕鬆，想必是你就要金榜題名了，我這裡就先有了預感！”</p>

蘇子籍頓時笑了，讚同：“的確，天下英雄誰第一？今天可見分曉了。”</p>

臨走前，小狐狸還唧唧叫了兩聲，朝他點點頭，亦是一副等著凱旋而歸的模樣。</p>

蘇子籍笑著朝它與葉不悔揮手，登上了牛車。</p>

大鄭會試考場位於貢院，曆是朝廷掄才大典最要之地，為了防止私下內外勾結，還建有高牆，沿正道而入，左中右三座牌坊，順著三層牌樓再進去，一條路直通集合的空地。</p>

而在牌樓前，蘇子籍和彆的到了舉子，都紛紛下了牛車，任由貢院門前士兵檢查全身是否有著夾帶。</p>

淩晨還是有點氣寒，仰天能望到滿天星鬥，因能來參加會試，基本都已熟悉了考試的流程，從蘇子籍被檢查到進去，都沒有發生發現問題被攔截的舉子。</p>

舉人穿著厚厚的幾件單衣，提著的籃子裡，也隻有筆墨，從大鄭太祖開始，來參加會試的舉子，就有一些優待。</p>

跟之前考試一樣，無需自備食物與清水，並且隻考一場，一場三天，隻要不是臭號，身體強健，熬完會試，並不是太難的事。</p>

不過蘇子籍目光搜過人群中一些</p>

頭發花白的半百舉子，以這些人身體情況，考完一場，能順利走出來，怕有半數就不少了。</p>

“蘇賢侄！”剛進貢院，就聽到身後傳來輕喚聲。</p>

蘇子籍回身，就看到許久沒見的方文韶快步走來。</p>

“方伯父。”蘇子籍等他走近了，才一起並肩而走。</p>

“此次會試，你可有把握？”方文韶不知為何，突然問了這一句。</p>

蘇子籍自然不會說一定有把握，隻是說著：“誰能有把握，不過是儘人事聽天命罷了。”</p>

“是啊，儘人事，聽天命。”方文韶歎著點了點頭，他看上去，頭發帶了白絲，雖保養得好，可到底上了年紀。</p>

看一眼走在身側的少年，正是風華正茂，沒記錯過年了才十七歲，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年紀，卻與自己一同進入貢院。</p>

要是自己僥幸得中，而蘇子籍也得中，往後就隻能稱呼同年，而不能以伯侄相稱了。</p>

要是不中，少年中了，自己還得打揖行禮，方文韶油然而生一股複雜心情，之前從不認命的他，此刻也多出了一絲頹然。</p>

“要是此次還不中，就回去不考了，安心當個縣紳！”</p>

“好在惜兒已知用功，寄希望於惜兒也是一樣。”</p>

帶著這樣複雜心情，二人與數不清的舉子，一同朝著可以魚躍龍門之處聚集。</p>

天下英雄，誰能文中奪魁，隻看這會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