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公看了一眼，發現是永安宮的女官，就不感到奇怪了。</p>

現在帝後二人有了破冰跡象，皇帝對皇後的事一一記掛，實在能理解。</p>

就如現在，皇帝沒去理會站著的官員，問：“皇後每日用膳如何？”</p>

女官恭敬答：“娘娘最近食量多了些，尤其皇上您前幾日賞的果子，也用了一些，說是很開胃。”</p>

“那就好。”皇帝點了下頭，又說著：“皇後有心悸的毛病，睡的安穩不安穩很關鍵，你們這些近身服侍的人也要多上心，上次送過去的香，就是助眠暗神，可點過了？”</p>

“回皇上，娘娘倒是沒讓點香，但您賞的熏香，娘娘似是很喜歡，連被子也熏過了，倒是比前些時能多睡上一小會。”</p>

女官想了下：“還有，娘娘前兩日喝了楓露茶，也說好來著。”</p>

皇帝細細聽著，笑著：“皇後與我口味相近，楓露茶是用香楓嫩葉製出的楓露，點入茶湯，每日早起喝上一盞，十分提神。”</p>

“但再有助益，也不可貪杯，皇後與朕是敵體，你們要用心伺候，能伺候好了一分，就是有功——退下吧！”</p>

“將會元的文章呈上來。”皇帝麵向大臣時，就又換上了一副麵孔，神色有點平淡。</p>

這位大學士早就習慣了麵對這樣皇帝，皇帝如剛才對女官那樣溫和，他反要覺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要被清算了。</p>

見皇帝終於問到了自己這裡，就要親自將文章遞過去。</p>

趙公公忙先接過來，再轉手遞給皇帝。</p>

皇帝展開看了，這殿試的文章，不說彆的，這字就讓皇帝微微蹙了下眉。</p>

在此之前，會試時，皇帝曾經讓人將</p>

蘇子籍的卷子調出來，親自看過，這字跡雖然沒變，可會試時，蘇子籍一手字很漂亮，而這殿試的文章，字跡卻有些微微潦草，少了那份飄逸閒適，多了一絲浮躁。</p>

但他眉才蹙了，在看到文章內容後，就又鬆開了。</p>

會試時，蘇子籍的字雖好，可文章刺得皇帝心一痛，此刻卷子，字是差了點，但文章內容，比會試時，更圓潤。</p>

但要說不如會試又不是。</p>

風格不同罷了。</p>

同樣是可以傳頌出去的好文章，沒有多少高低之分。</p>

默默看完，皇帝沒先發表意見，而問著麵前臣子：“你覺得怎麼樣？”</p>

“臣覺得，單論文章氣韻，實讓臣歎為觀止。”大學士微微低頭，回話。</p>

說這話時，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會試結束，皇帝態度變化，所以他這次不敢說的太詳細，隻小心回了這麼一句。</p>

皇帝這次倒是沒怒，而是沉默了一會：“可惜，字略差。”</p>

說完，也不說結果，直接就揮手讓大學士下去。</p>

這位大學士來時還打算著，是不是又要接受一番雷霆之怒，卻沒想到這一次皇帝倒是很心平氣和，根本沒露出絲毫的意思來。</p>

可多年的皇帝，殺伐決斷，已積威甚重，令大學士隻敢心裡想一想，恭敬應了一聲，就默默退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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