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用心一跳，正要開口時，卻聽到劉湛忽然行禮：“皇上，前朝隆安帝的方子已破解了，唯一拖累使得不能煉製的原因，就是材料不太好得。”</p>

說著，劉湛就從懷裡取出一物，道：“這就是大還丹的丹方。”</p>

霍無用忍不住去看劉湛，臉色有點變化。</p>

這丹方他們之前的確是已經破解了，但因缺的材料太駭人，所以霍無用也好，劉湛俞謙之也罷，都有些不願意將丹方獻上去。</p>

現在劉湛突然獻上去，固然是給解了圍，可也讓霍無用心一沉。</p>

他為人一向孤僻陰冷，但有著自己底線，殺妖可以，殺人卻不行，眼瞅為了給皇帝延壽，又要造孽，他將頭低下，心裡多少有些難受。</p>

趙公公服侍著，見劉湛獻上丹方，立刻小跑下來，從劉湛手裡接過丹方，看都不敢看一眼，就小心翼翼捧到了皇帝麵前。</p>

皇帝將方子接過來，因最近又開始有些眼花，這方子密密麻麻都是小字，讓趙公公將一把特殊的小鏡取來，放到這方子上一行一行看著。</p>

前麵的材料，無非是一些珍稀藥草，或是一些精怪的皮毛血肉，這些想必對於道門來說也不是那麼難得，到了最後一味藥，皇帝仔細看著，不禁微微一怔。</p>

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一遍。</p>

“七竅玲瓏心？”皇帝看向下麵的三人，“這味藥，是什麼？”</p>

劉湛垂首站在那裡，竟不再答。</p>

皇帝見劉湛這副模樣，驚疑更重，又看向俞謙之和霍無用。</p>

俞謙之也跟劉湛一樣，站著不吭聲。</p>

“霍無用，你來說。”皇帝直接點名，霍無用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這兩個老狐狸！”</p>

但霍無用可沒有門派護體，隻能解釋：“皇上，這七竅玲瓏心，似乎是人心，而且還是入道者的人心。”</p>

見龍椅上的人臉上表情變得怪異起來，霍無用一咬牙，又說：“不過，雖是指入道者的心，卻也不是誰的心都可用。”</p>

“入道之初，如日東升，朝氣蓬勃，隱含純粹的生命，才可用之。”</p>

“一旦入道穩固，帶上了暮氣，就不可入藥，必須是入道一年內的人心，才算是七竅玲瓏心。”</p>

聽了霍無用的話，龍椅上的人沉默了下來。</p>

“入道一年者的人心啊。”皇帝輕聲說著，眼睛卻越來越亮。</p>

劉湛所指的難尋的材料就是這個？</p>

那還真不是難事。</p>

作皇帝，作一個國內有妖怪有道門有煉丹士的皇帝，他自然知道許多事，也知道入道是怎麼一回事。</p>

不僅僅是道門的人有入道者，琴棋書畫到了極致，突破了，也能入道。</p>

甚至哪怕是武者，隻要真的驚才絕豔，且有了機緣，也可以入道。</p>

不說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可入道，起碼普天之下，入道者，必是有。</p>

他身為皇帝，富有四海，整個天下都是他的，那其中一二入道者的心拿來給他用，又有什麼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