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麵較偏僻區域有一條街,住著許多商人,因多是外地商賈在京城買的宅子,平時常住的少,這就使得這條街與彆的街道不同。</p>
這裡既有大宅林立,也有小宅緊湊,雖看著還算齊整,又人煙稀少,透著一種寂寥荒蕪,偶爾有牛車經過,也是匆匆行過。</p>
其中就有這麼一棟宅子,前後兩進院,因是普通商人住,門庭窄小,裡麵麵積不算太大,進了大門就是商人自己連同幾個仆人住的地方,後麵是堆放雜物用,並不怎麼使用。</p>
就算大門全打開了,也就隻能使一輛普通牛車勉強穿過,所以在宅子旁開辟出了一片空地,專門用來停靠旁的牛車。</p>
到了快傍晚時,隻有幾戶院子升起炊煙,遠方傳來牛蹄聲,一輛由一頭牛拉著的樸素牛車由遠而近,抵達了這一戶門前,停了下來。</p>
“籲——”駕車的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韁繩拉住了,就從車上跳下,跟著下來的是一個中年文人,但這人不是真正的主人,文人轉身,就攙扶著一人下來,最後下來的這個,身著青衫,修眉俊眼,雖隻是普通舉人打扮,卻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p>
“這就是劉達的住處?”青年抬頭看了一眼這宅子,輕聲問。</p>
中年文人就說:“公子,就是這裡。”</p>
“阿大,去叫門。”青年收回目光,淡淡吩咐。</p>
魁梧漢子應了一聲,就大步流星上了台階,啪啪啪叩打門扉。</p>
“誰啊?”過了一會,裡麵就有人走過來,隔著門問了一聲。</p>
“我家公子姓曹,遠道而來,前來見一見故人。”門外叩門的漢子答。</p>
“曹公子?”門子聽了,不知道這來的“曹公子”是誰,就問:“是哪位曹公子?”</p>
“休要多問,你去稟報,你家老爺自然清楚。”阿大不客氣的回話。</p>
這麼不客氣,門子反倒心裡已突,京城的貴人實在太多了,一不小心就可能給自己或主人帶來禍端,忙說:“請稍等片刻,我這去稟報老爺。”</p>
腳步聲就向正屋跑去。</p>
“老爺,老爺!”</p>
商人劉達正與愛妾嬉鬨,他年過四十,看著沒怎麼發福,被攬在懷裡的女子也就是二八年紀,美目流轉,正用嘴叼著葡萄,要喂給老爺吃。</p>
因著說笑著,他雖聽到了外麵的敲門,知道有人來了,卻沒在意,直到門子跑了進來,才隨口問:“怎麼,又有人來了?誰啊?”</p>
“老爺,對方說是遠道而來的曹公子,還說您一聽就知道是誰,您看……”</p>
“曹公子?”劉達本來有些醉意迷蒙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p>
“哎喲!”美妾被猛地推開,輕呼了一聲,劉達也沒理會,他騰地站起來,頭就有些暈。</p>
那位怎麼會跑到鄭朝的京城來?這可不是過去了啊!</p>
“老爺?”</p>
似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劉達先清了清喉嚨,對愛妾吩咐:“你先回你屋,一會我與曹公子敘舊,不要打擾。”</p>
商人的妾,就是隨買隨賣的奴婢,平時也見多了自家老爺與人喝酒說事,立刻乖巧應了,退了出去。</p>
劉達略整了整衣服,才小跑著出去,親自開門去迎,越過門口漢子,看向身後的青年,腿一軟,險些當場跪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