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一處偏僻宮殿</p>

這裡挨著冷宮，隻是青磚縫隙的雜草已經清理乾淨，可外麵雪聲停歇，冬風掠殿，寒氣森森，寂靜無聲，但卻並非無人，幾道身影正立於大殿的角落裡，守著中間的一物。</p>

被擺放在這裡是一個精致的法器，正在黑暗中散發熒光，此物正是九龍儀，這異象早已稟報給了皇帝。</p>

皇帝此刻已從寢宮行來，沒有大張旗鼓，甚至沒有讓人備輦，而在沿著走廊前行，隻讓太監孟林跟隨。</p>

孟林雖不像趙公公等人在人前顯耀，但在這等關鍵時刻，顯然皇帝更信任他一些。</p>

皇帝隻帶著孟林，一主一仆在黑暗中前行。</p>

就算沒有提著宮燈，但晚上皇宮也並不是純黑，隔著一段距離，牆上或簷下就掛著一盞微微搖曳著的宮燈。</p>

“西南省地震，死傷萬餘，傷者十數萬。”皇帝並沒有直接想著太孫的事，而是想到剛才一份奏折。</p>

“唉！”仔細想想，最近一件順心的事也沒有，皇帝有些心煩意亂，目光移視，見雪雖不大，可各殿飛簷翹翅，以及地上，都薄薄鍍上一層銀色的，不遠一處宮燈火明亮，皇帝指著問：“誰在那麵住？”</p>

孟林答話：“是蕭嬪的寢宮，日前稟告過，永嘉公主微恙，請了女醫官診斷，現在可能在忙。”</p>

皇帝不言語，表情喜怒難辨，但身上晦澀難懂的氣息，卻很容易讓人意識到，這一刻的皇帝也並非是純然喜悅。</p>

直到，宮殿進入到視野之中，皇帝加快了腳步。</p>

一直落後三步的老太監，掀起眼皮打量四周，發現這裡都充斥著熟悉的氣息，並無外人痕跡，這才略放下心來，台階一步步上去，噠噠噠聲音，引來殿內隱藏人的注意。</p>

不過在發現進來的人是皇帝跟孟林，就無聲跪下。</p>

皇帝沒有理會，隨著皇帝進入，一盞小燈不知何時出現在孟林的手裡，他提著小燈，為皇帝引路。</p>

當九龍儀出現在皇帝眼前時，隻見龍珠煥發出的光，也讓皇帝一直都沉穩的氣息，瞬間紊亂了一下。</p>

龍珠柔和的光微帶黃色，一圈光，隱隱並不算明亮，照得滿殿潤澤，皇帝隻呆呆的凝視，走近了細看，發現珠內三分之一亮起來，看起來與玻璃差不多的珠子，已有些流光溢彩。</p>

“才三分之一麼？”皇帝一開始是蹙眉問著，轉身問孟林：“你說，這是何故？”</p>

“這等事，奴婢豈敢多言。”孟林本退開幾步伺候著，答話。</p>

“朕恕你無罪，快說。”</p>

“自古君臣天淵之彆，就算是皇上正式通過內閣，冊封太孫，詔告天下，凝聚成形，也非旦夕之事。”</p>

“何況隻有半個時辰。”</p>

“可朕已賜太子璽。”皇帝似乎還有些疑惑。</p>

“皇上，前朝玉璽四方，私璽二十餘，往昔天命在時，一璽印下，九州浩蕩，莫敢不從，現在雖還有些靈驗，卻不足百分之一。”</p>

“太子之璽，要無朝廷承認，也就是一方良玉，現在能亮如此之多，說明已膺天命。”</p>

黑暗之中無人，孟林答話，似乎與平時不同，皇帝也不以為意，若有所思。</p>

“唉，果然……還是要正式封太孫才行麼？”皇帝有喜有憂，喜的是，通過九龍儀，才知道就算父子祖孫，差距極大，就算自己賜給太子璽，也難以追趕。</p>

憂的是，皇帝不知道為什麼，總不情願正式通過內閣確認，可現在，看來是不得不了。</p>

“不過，天命……”</p>

反過來說，之前隻讓代王領賞，並不能讓九儀有絲毫的變化，現在下旨，還是私下授受，就有了這變化，這豈不是在說，代王果就是真龍，應了天命？</p>

突然之間，皇帝有一絲悔意和慌亂，太子是真龍，太孫也是，豈不是自己斷絕了大鄭二條龍脈？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