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十五章 鼎之輕重(1 / 2)

贗太子 荊柯守 1921 字 7個月前






“讓他們說話罷!”蘇子籍沒有理會聞如進入房間後會跟辯玄怎麼說,果然就所說那樣,隻等在外麵。</p>

野道人跟在身側,見殿下神情淡淡,似乎有些談興不佳,在說完了正事,就退到一側站立。</p>

聞如進入房間,野道人掃了一眼,看到辯玄本隻垂眸念經,發現進來的人是聞如,起身拜見,可見這聞如果然不是普通僧人。</p>

但二人說了什麼,他與殿下都沒刻意去聽,甚至在二人說話時,走得略遠了一些,可以說很體貼了。</p>

“隻是,這一次聞如來了,辯玄還不肯低頭,就算辯玄曾與殿下有過情誼,怕也要賜死了。”</p>

殿下對朋友或有一些寬容,但這寬容也不是無限。</p>

就在野道人這樣尋思時,蘇子籍突然又拿出那本梵經,並且驚訝發現,殿下竟從梵經裡抽出了一張紙條。</p>

紙條?</p>

之前場景頓時又在腦海中重現,這一次,野道人算明白了,為何殿下之前會突然軟化,按理說,就算是梵道兩門獻上梵經道經, 也不足以讓殿下立刻軟化態度,當時還不太明白, 此刻看到這一幕, 還有什麼不明白?</p>

讓殿下軟化的並不是梵經本身, 而是梵經裡夾著的紙條!</p>

不過,就算野道人若有所思, 也沒有試圖去偷看紙條內容,更沒有打算去詢問,反是後退一步, 彆過了目光,盯著關押著辯玄的房間看。</p>

“哼,果然彆有用心。”</p>

蘇子籍目光垂下,就看見半片紫檀木鈿虛影, 和梵經幾乎重疊,帶著淡淡青光在視野中漂浮。。</p>

“發現貝葉梵經,是否汲取?”</p>

在半片紫檀木鈿虛影下, 一切都不能掩蓋, 隻見梵經中, 卻是一片手掌大的翠綠樹葉,金光隱隱,有數千字符在上。</p>

不需要探察,就知道,這是羅漢遺偈留法, 心心相印, 若是有緣,立刻就能悟得梵法。</p>

“與我紫檀木鈿功能差不多了。”</p>

“否。”</p>

“烙印是否打散, 僅僅獲得道意領悟?”</p>

“是!”</p>

“【絳宮真篆丹法】+2130, 14級(6098/12000)”</p>

打散了,所剩感悟僅僅十之一二, 蘇子籍也絲毫不可惜,並未刻意避著野道人,抽出紙條, 又細致看了兩遍,紙條突然就無火自點,燒掉了。</p>

紙條本就長長一條,燒得十分乾淨,風一吹, 紙灰就立刻消散開來, 一點痕跡都沒留下。</p>

這件事做完,蘇子籍突然之間淡淡說:“鼎之輕重的典故,你可知曉?”</p>

野道人側目,深知殿下並不會隨便議論,不過雖原來是江湖人,但入了王府,早就多讀經書,並不是以前了,當下答:“臣略知一二。”</p>

“往昔楚軍伐戎,遂至於雒,觀兵於周疆,問鼎之大小。”</p>

“周之王孫對曰:在德不在鼎,德之休明,雖小重也。奸回昏亂,雖大輕也,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p>

果然就聽著蘇子籍問:“那你覺得,鼎之最輕,又有多少?”</p>

野道人沉思了下,說著:“鼎之關係億萬黎民,雖最輕也有山嶽之重。”</p>

“對的。”蘇子籍似有追憶,眼神裡多少有點惘然,徐徐說著:“其實孤是很看不起那些身是帝王將相,卻求之道梵的人。”</p>

“依孤現在的目光看,就算所謂的羅漢位業,其實也不過是朝廷正六品封諡,五品之上,個個是羅漢菩薩,何求之梵法?”</p>

“道門修行,更等而次之,不足論也。”</p>

這似乎和現實中不同,現實是道門昌盛,而梵門不過新起,遠遠不及,但野道人卻不反駁,隻是傾耳而聽。</p>

“更不要說天子了,鼎之最輕,也重於梵神,懷千金而乞之一文,這就是求之道梵的皇帝的蠢行。”</p>

“當然一旦身死,就明了這點,無不懊悔。”</p>

“最重要的是還不是這個,而是,無論求之道梵有多虔誠,帝王將相,根本去不了梵境道天。”</p>

說到這裡,蘇子籍不由一哂。</p>

獲得了多少經意,也得知真相,無論是道門梵門,其實都秘而不宣的一點就是——其實帝王將相,由於鼎之至輕也重於山嶽,因此根本不可能去彆的地方,隻能去龍氣福地。</p>

因此,生前無論多虔誠,捐了多少廟觀,宏了多少法,都毫無作用,與死後靈魂,並無一點一丁福德。</p>

當然,蘇子籍也理解,要是讓人知道這點並且證實,官人就自然對道梵毫無興趣了,如此,不利道梵的傳播和利益。</p>

隻是,不妨礙官人信仰,本質是無用功。</p>

這就是為什麼蘇子籍打散貝葉梵經的傳承的原因,不僅僅毫無作用,還分出氣數,就連道門之法,其實也打散了重來,變成了絳宮真篆丹法。</p>

除非,能在世長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