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來救火的幾個鄰居，這時發現火苗已朝著周圍蔓延，都連忙回家救火。</p>

商秀才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從懷裡掏出最後一卷賬本，直接塞到了餘律的手裡，對餘律方惜急急說：“聽聞陳達的後台是郡尉韓承毅！”</p>

“這或是陷阱，你們不能去。”</p>

“可我，有我妻我兒在裡麵，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p>

說完，突然就甩開兩個人的手，朝著住宅衝過去，半路將外袍脫下，人才竄進去，還不等外麵兩人反應過來，在燃燒著火院子左右，竟然出現了幾道人影，有煙霧遮掩著，看不真切，但絕對是活人！</p>

這幾個人中，有人冷笑：“果然是你，等的就是你！”</p>

“啊！是你們……唔……”</p>

商秀才要大叫，卻被捂住了嘴，拖了進去。</p>

除餘律方惜外，彆人要麼就是被屍體給驚得跑開，要麼就是去救自家的東西，唯有他們目睹了這一幕，聽到了裡麵的聲音。</p>

這一幕發生得極快，幾乎是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這件事就已是發生了。</p>

由於人被拖了進去，還有煙霧，所以根本就看不清發生什麼，隻能聽到之後就傳來了一聲聲慘叫，正是商</p>

秀才發出來。</p>

更有著喝問：“帳薄哪去了，你交給誰了？”</p>

“該死！”方惜叫一聲，就要衝進去。</p>

餘律一把抓住了他，急急說：“彆，彆去送死，走，我們出去，才能為他報仇！”</p>

才說著，就看到煙霧之中有幾道身影衝出。</p>

“外麵肯定有人接應！”</p>

“快搜，搜出來，打死！”</p>

不用猜，湧出來的人，必就是殺人放火的凶徒！</p>

此刻不遠處，相對陌生的人，隻有自己兩人，若被發現，難免會被殺人滅口！</p>

這一刻，就連方惜也不再堅持，兩人再不遲疑，對視一眼就立刻朝著遠處跑去。</p>

跑出幾十米，周圍有了人，因著怕大火燒到鄰家，附近都亂糟糟，有人跑來跑去，兩個混在了其中，危險頓時就分散開，想必從院中衝出來的真凶，沒有看到兩個，應該追不到。</p>

附近的一座高樓，三樓處窗口站著幾人，看著距離此樓不遠正在火中燃燒的小院，其中一人看著半條街混亂，竟覺得挺有意思。</p>

見旁人呆呆望著，他輕輕拍了拍臉，輕笑：“放心，大丈夫何患無妻？你的舉人功名，我包了。”</p>

“……多謝大人。”被拍了臉的人，低聲回話，聽聲音，竟然就是本該被抓被打的商秀才！</p>

此刻的商秀才，身上多少有些臟汙，那人聽應了，滿意讓他退下去。</p>

旁站著的一人，見著商秀才失魂落魄下去，心中不屑，都選擇了功名，還做出這樣的姿態給誰看？</p>

“商娘子味道不錯，特彆是聽見她丈夫把她賣了，那表情真不錯。”收回嘲諷的目光，這人收斂了回味，端容問著：“不過，這人真能忍啊，我特地給他看了他妻子的裸屍，他竟然還忍了——這等人，為什麼不殺掉？”</p>

“因為這等人再陰忍，也沒有力量，給他一個舉人功名又如何，這等甘心當夜壺的人，其實也很難找。”</p>

“現在出身低，又有這把柄，要升官，就得給我們辦臟事，等夜壺滿了，再處理不遲。”</p>

中間一人冷冷一笑：“每個夜壺都覺得自己臥薪嘗膽，忍辱負重，最終能反殺，可惜，我們早就有程序，等他們達到一條線，就被處理了，永遠不會有報仇的機會。”</p>

數人都是頜首。</p>

普通人都覺得忍辱負重有用，其實，自第一個忍辱負重桉例造成巨大損失桉例後，這等懷有隱患的夜壺，無論多少出生入死，無論多忠心耿耿，都會在將要獲得能報複的力量前就被處理掉。</p>

“大人，如果方才餘律和方惜衝出去，我們會怎麼樣？”又有人問著。</p>

中間冷笑：“那就打死一個。”</p>

“我們要的是鬨大，而怎麼樣鬨大，其實區彆不大。現在……雖然兩個都活著，但活兩個，還是有點多了，最好……隻活一個。”</p>

“餘下一個，才能義憤填膺，為國捐軀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