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香宮</p>

雖遠遠殺聲傳來，宮內還算安穩，宮女和女官侍立在外，更有新平給母親捶腿。</p>

“您可知道，煉丹延壽，藥引何物？”</p>

吳妃閉著眼，一言不發，靜靜聽著。</p>

“妖物汲取靈機，其心核可為大藥……這本是秘密，但天下丹士何其多，無不殺妖煉丹，久久就不再秘密。”</p>

“新平我入道以來，博覽群書，對煉丹也有些許了解。”</p>

“而有長生藥之說，非取七竅玲瓏心不可，這才是真正絕密。”</p>

“母妃，女兒隻差一點點…</p>

…就被父皇……吃了。”新平的睫毛如蟬翼般顫動，顯是受驚不小。</p>

吳妃歎了口氣，沒有睜眼，口氣帶著告誡：“新平，你是宮內長大的人，不可胡說，你要知道輕重。”</p>

“女兒不是胡說，當初望魯坊事，就是排查入道靈機，沿途經手之人不少，女兒想儘辦法聽到了風聲。”</p>

“他送這手鐲給我，遮掩了過去，實救了女兒一命。”新平纖細白嫩的手腕，掛著隻其貌不揚的黑色手鐲。</p>

“而今齊王起兵，已攻破宮牆，母妃還在遲疑什麼？”</p>

“父皇病重，求丹不成，他日知道女兒有七竅玲瓏心，不知肯不肯放過？”</p>

吳妃沉默不語，新平又勸說：“父皇能吃太子，難道就不能吃新平麼？”</p>

這話觸動了吳妃，卻見這位寵妃微微開眼，母女對視良久，但終是無言。</p>

新平從母妃視線裡，感覺出難以言喻的滄桑。</p>

“新平，不要再說了。”</p>

“你，太幼稚了。”</p>

“太讓母妃失望了，你以為這是什麼，玩家家？”</p>

“這種事，是你能介入的？”</p>

眼見吳妃聲色儘厲，新平也不說話，拿出塊黑玉，玉指以某種韻律，輕輕扣動，頓時玉身顫動，激發出微光。</p>

與此同時，她窈窕的曲線，也透出淡淡的豪光，如月光，如白紗。</p>

啪。</p>

玉頓時裂開，失去光明，新平也悶哼一聲，吃痛後退半步。</p>

雖短短刹那，但吳妃還是看見了，不由站起。</p>

“你身上有光？”</p>

“母妃，我說的是實話，你卻不信。”</p>

“七竅玲瓏心就是入道之心！”</p>

“我初入道後，就有光由心而發，猶如嬰兒胎衣，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消退。”</p>

“母親，不可猶豫了，衛妃的事，您還記得嗎？”</p>

低低的聲音，如風吹過樹梢，透著悲哀。</p>

“隻因莫須有之故，就被賜死，你我比衛妃，又好到何處？”</p>

“可這不是你介入的理由。”吳妃還是不能理解。</p>

新平微笑著，明眸濕潤，如水秋水明麗。</p>

“是啊，父皇不說，齊王暴虐，勾結妖孽，敢於弑殺父皇，但我是女子，卻未必要殺我。”</p>

“可是，母妃……我已懷有他的子嗣。”她單手輕輕按在腹部，微微撫摸著笑著。</p>

“什麼？！”</p>

吳妃震驚到幾乎麻木了，自己的女兒，竟然真做出來不知廉恥的事？</p>

“新平……你……不是我想的那樣吧？”</p>

“就是他！”</p>

新平昂著下巴，一口咬死。</p>

心中卻莫名有些痛快。</p>

這個狠心人，到現在也不來見我一麵，還要我給你出力。</p>

我扣一個黑鍋！</p>

不過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