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逆者必死，三族本當死，孤就流放，可以不牽連旁支。”</p>

“承蒙大恩。”齊王深深躬身一禮，回頭一看，似乎有些迷茫，有些恐懼，有些感慨：“是孤負了你們，希望泉下再見。”</p>

齊王再看蘇子籍。</p>

“孤隻有一子，能求為庶民嗎？”</p>

“王叔的王妃和世子，廢為庶人！”蘇子籍微微頷首：“開國之初，萬事儘為子孫垂範。”</p>

“你我所言行，儘是後世起因。”</p>

“宗室本不多，宜親親之誼。”</p>

就拿明朝，朱元璋誅殺功臣，可謂酷烈，但立太子就不疑，垂範</p>

後世，皇帝和太子之間，雖有波折，卻難得都是善始善終。</p>

至於宗室，其生請名，其長請婚，祿之終身，喪葬予費，親親之誼篤矣</p>

哪怕有幾次藩王謀反，的確仍舊不損老朱家一片親親之誼。</p>

“朕有修史之法，卻更願意臨之堂堂正正之師。”</p>

“與國，當蒸蒸日上”</p>

“與君，當善始善終”</p>

“與親，當親親之誼”</p>

“所以，懲罰免不了，不能開後世謀亂而不罰之例，但衣食俸祿，你妻子當可無憂，朕不會欺負寡婦孤子，並且你世子再有嫡子，卻與國法無罪，朕封之為侯，以為子孫垂範。”</p>

“你去見太祖和太宗，靜待欽命，子孫祭告就是了。”</p>

“請皇帝賜劍。”齊王聽了，卻肅然正容，行禮。</p>

蘇子籍坦然受之，抽出佩劍，也不防備，就這樣遞過去。</p>

齊王欣然而笑，橫劍頸側，又說。</p>

“孤見你聯係過道人。”</p>

“雖然本心不想說，但怕你疏突，故不得不說幾句。”</p>

“你說。”</p>

“妖族固不可親，然梵道之流，也不可久居朝堂！”</p>

“孤說完了！”</p>

齊王合上眼睛，以指彈劍伴奏，口中低吟：“天街風雨飄搖夜，嗟令窮困入淺灘，北辰入命原是夢，二十一載枉勞神。”</p>

“二十年前，孤曾夢見……有妖國立，孤飲馬南下，隔江而望，隻能憑欄歎息。”</p>

他緩緩張開眼，又透著點遺憾。</p>

“本想著，既夢見了，孤當能阻止。”</p>

“可到頭來，果然還是夢啊！”</p>

頓時，橫劍用力一拉，血如泉湧，劍柄離手，重重磕在地麵，發出清脆的哀鳴聲。</p>

齊王倒在地上，身體抽搐。</p>

血泊流出，鮮紅的血液裡，忽地有星星點點的光浮現，如霧如幻，冉冉上升，巴掌大小，儼然星鬥。</p>

蘇子籍身上，忽地騰起黃色雲氣，猶如沸騰一樣化出條幾乎化龍的黃蛟，興奮撲了上去，咬住。</p>

轉眼再看，一切都不複存在，仿若幻影。</p>

隻是，耳畔卻有長吟，幾十息不散，似極暢快。</p>

蘇子籍心中微動，但旋即恢複，又仰麵望天。</p>

“齊王……看來是秉著些天命，現在斷絕了。”</p>

重生此世，終於到最後一步。</p>

“該去覲見皇後娘娘了。”</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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