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
劈裏啪啦的聲響從溫嗣音的臥室傳來,他散著一頭長發,赤腳站在一片狼藉之中。
重重呼出的氣吹動發絲,溫嗣音斜睨著眼,冷漠地看向門口阻攔自己的那一群人。
“你們這是想乾什麽?精神折磨不夠,就殺了我啊!關著我算什麽?”
儘管門邊的幾人連站位都分成兩派,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目的一致,那就是不讓溫嗣音出門。
但這恰好也是溫嗣音最忍受不了的。
自己費儘心思,踩著那麽多人的屍體爬到了這個位置。卻被這些天之驕子輕而易舉地奪回,憑什麽。
而現在,自己除了忍受他們那樣的侮辱,竟然連出門的資格也被剝奪。這是要做什麽?真的把自己當成予取予求的金絲雀了嗎?
“都不說話?行啊,反正我賤。”溫嗣音說著,自顧自想要脫下身上的睡衣:“不是想欺辱我嗎?隨意。”
幾人自然看不得他這樣,段璟見溫嗣音已經露出一截瑩白的腰肢,連忙上前製止住他的動作。
“別這樣。”
“那放我出去。”溫嗣音抬起眼眸,眼裏閃著點點亮光。段璟心亂了一拍,不自然地轉移視線:“真的不行。”
見段璟不答應,溫嗣音立馬褪去剛剛還充滿依賴的神情。他抬眼掃去,無一例外,沒有一個人與他對視。
“嗬。”溫嗣音輕笑一聲,他不顧地板上碎成渣的玻璃與陶瓷,一步步朝門邊走去。鮮血染紅白色的碎片,顯得觸目驚心。
但溫嗣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的精神狀態不好,這幾天的精神折磨多少對他產生了一些影響。
不難受,但是他總覺得,自己這樣活著沒有任何意義。
自己一步步走來,是為了不再回到小時候那樣痛苦的人生,為了在保障自己的情況下掌控他人的命運。
明明擺脫了被威脅、恐嚇、以及時不時觸碰到身體的手……
可現在,跟以前有什麽太大差別嗎?
溫嗣音身體騰空,是段衿抱起了他。接著腳踝被人輕柔環住,空氣中彌漫的是消毒水的氣味。
等樊淨菘包紮完,段衿才開口:“我帶你出去。”
樊淨菘站在一旁沉默無言,明明最先提出不能讓溫嗣音出去的人是段衿,現在當好人的人又是他。
裝模作樣。
當然,不止樊淨菘一個人看不慣段衿的行為。卓爾背靠牆壁,不耐煩地開口。
“段博士,你這鍋甩的夠可以啊。現在同意了,那你昨天晚上為什麽要說不讓他出門。”
段衿淡定開口:“因為第六感。”
“你都察覺不好,還同意。”
“因為他的想法更重要。”段衿瞥他一眼,眼裏滿是挑釁。兩人出門,樊淨菘自然跟上。
房間內隻留下發呆的卓爾,以及咬牙切齒的段璟:“天殺的,就他會說情話是吧?砍完喪屍我第一個就砍了他!”
卓爾被他吵得心煩,白了他一眼便跟上段衿他們的步伐。
段璟自然不可能一個人繼續待在這裏,他看了看地上的血跡,抿著唇大步離開。
自己好像太過分了。
一路上,段璟都在對自己進行譴責。
畢竟這段時間溫嗣音所受到的傷害,大多都是因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