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尖銳刺耳的高喊聲在林府內響起,今日是困擾繁城百姓許久的一場婚禮。
也是最荒唐的婚禮。
他們各個緊閉門窗,連往日裏熱鬨非凡的繁花酒樓都無人踏足。
“主人,您不去嗎?那位在那。”月奴保持著跪趴的姿勢,臉龐離地麵僅有一厘米距離。
她無聊地盯著光潔的地板,想著主人怎麽還不離開,好不自在。
洄離姿勢散漫,單腿屈膝抵在床榻邊緣,另一隻腿盤起貼在床麵。
他漫不經心地晃動裝著血液的酒杯:“無事,待他解決了我再過去,這會新娘是林少爺,我湊什麽熱鬨。”
“溫掌門能力強,等那妖獸新郎來了,必然一舉拿下。我再用我的真實樣貌出現,一定能輕易俘獲他。”
上次鄭淵那張臉沒用上一天,就被溫嗣音嫌棄,丟下自己去了林府。
他立馬就跟鄭淵換了回來,在鄭淵震驚怎麽那麽快就失去興趣的表情下,洄離淡定微笑。
內心腹誹:你那張惹人厭的臉,我可不想再用了。
看到洄離一副勝券在握、了如指掌的模樣,月奴實在沒忍住第一次打斷了自己高傲的主人:“可……可是那新娘,是溫掌門。”
哢嚓——
酒杯破碎的聲音突如其來,杯裏的血液沾滿洄離的手指。他伸出舌頭舔進嘴裏,表情甚是難看。
“他腦子壞掉了?仙門人不是用靈力嗎。他整這複雜的,為何!”
月奴早已習慣洄離這陰晴不定的性格,她飛快開口。
“溫掌門貴為一門之主,必然會有所收斂。更何況現在在人界,太強悍的靈力對百姓多有影響。”
“奴認為,溫掌門此舉,是為了到妖獸老巢再動手。到時沒有他人在,方便使用靈力製服他。”
洄離深深呼氣,終於壓下剛剛突然上湧的鬱氣。他咬緊後槽牙,麵部扭曲:“走!”
“主人,您不是說不出去嗎,這會是去哪?”月奴語氣尊敬,但內心卻有些想笑。
她自然知道主人要去乾什麽,話裏多少存著一絲調侃。洄離這會氣急,如她所想,根本沒聽出來。
“搶婚!他要是真敢把溫嗣音帶進洞房,我就把他也做成麵具!”
說罷,洄離怒氣衝衝就奪門而出。
門外的大街小巷冷冷清清,更顯得林府的動靜詭異突兀。
喜娘穿著豔麗,大紅色的喜娘服裝。膚色慘白,她咧著笑好像下一秒就要張嘴咬人。
“二拜高堂——”
大廳中央,林夫人和林老爺滿麵憂愁看向穿著新娘喜服的溫嗣音,眼裏還有感激和擔憂。
溫嗣音身旁的裴沅,眉頭緊鎖,抿起嘴滿臉不忿。
說是拜高堂,可溫嗣音站得筆直,那喜娘和迎親隊的人也沒有半點表示。
等流程過完,便立馬拉著溫嗣音進了喜轎。
裴沅跟著走在溫嗣音的轎邊,與溫嗣音傳音:“師尊,為什麽一定要你扮這新娘。林少爺夢魘都自己好了,也不會受多大傷害。”
“咱們提前到老巢附近不行嗎?還要你受累。”溫嗣音梳妝時裴沅被擋在門外,但他從前見過。
繁城的新娘裝束複雜,連個頭冠都重的得很,難以行動。
“阿沅,林少爺那個身子骨,你確定嗎?坐個轎子,到了估計人也散架了。”
“而且,那妖獸可不是好對付的。我之前靈力探測過,附近少說也有數百隻妖獸藏著。”
“擒賊先擒王。”溫嗣音端坐在轎內,體內的強大靈氣被他刻意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