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他……他……”
領頭的人結結巴巴,怎麽也湊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在溫嗣音無悲無喜的目光下,幾人更加緊張。他們左右擺頭互相對視,最後鞠躬道歉。
“對不起掌門,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欺負他……”
“跟我道歉?”溫嗣音雙眼微眯,眼中情緒不明。
幾人立刻轉身,腰彎得都快要將頭磕到地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啞巴……呸,小兄弟我們錯了,能原諒我們嗎?”
少年沒有回答,他依舊趴在地上,眼睛死死看向樹上的溫嗣音。
溫嗣音從樹上一躍而下,緩緩來到少年麵前。
見少年依舊不為所動,溫嗣音彎下腰,將白如玉的手伸到他的麵前。
聲音雖然低沉,卻輕緩柔和:“我牽你起身。”
溫嗣音身旁的外門弟子皆是不可置信地揉搓雙眼。
放在之前,他們絕不會想到溫掌門會對一個陌生人這般溫柔。
就在他們震驚的時間內,溫嗣音突然發出吃痛的聲響。
“嘶……”
白皙的手腕被少年緊緊咬住,但他又很好地控製住力道。
等溫嗣音抽回手時,手腕上沒有滲出血液,但卻落下個極深的咬痕。
“嘶——”
這回發出聲響的,是剛剛還氣焰囂張地欺負少年的那幾個外門弟子。
往日高高在上的高冷掌門,此時居然被一個邋裏邋遢、臉都看不真切的少年咬傷了。
雖然這點傷勢對修仙者來說猶如螞蟻撼樹,但他們也屬實佩服少年的膽量。
“你與我有仇嗎?我幫你,你為何咬我?”
溫嗣音語氣間有些無辜,他將被咬傷的手腕湊到少年麵前,勢要找個原因。
少年與他對視,視線在某處停留許久,最後竟然笑了出來:“噗嗤……哈哈哈哈哈,好笑。”
“他竟然不是個啞巴……”
“那之前打他,他怎麽一聲都不吭?”
“狠人啊這是,不過就算不是啞巴,腦子也是個不好用的。善惡不分,溫嗣音幫他,他居然這樣對待溫掌門。”
……
幾人七嘴八舌討論著,最後被吵煩了的溫嗣音趕走:“各自回去領罰。”
“是。”
“你在笑什麽。”眾人離去,溫嗣音剛剛還有些溫和的表情頓時消散。
他這並不明顯的變化,卻被少年看了個清楚。
他略微抬頭,雙眼被發絲遮掩,猶如蜘蛛絲網。
“我在笑……想起一些以前聽到的笑話。”他不笨,真說出口,絕對被眼前這個表裏不一的掌門一劍斬下了。
但那張微腫的紅潤唇瓣依舊倒映在少年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溫嗣音,剛剛從哪個野男人身邊過來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遇見自己,溫嗣音休想好過就是了。
男人?他想都不要想。
少年回過神,抿著唇瓣麵向溫嗣音:“腿麻了……謝謝你。”
少年乖乖伸出手,搭上剛剛被自己狠咬一口的那隻手掌。
在站起身的那一刻,少年徑直撲進溫嗣音的懷中。
沾滿泥土的破爛衣裳,將溫嗣音的白色外袍染上深色痕跡。
少年裝作無力,雙手搭在溫嗣音的肩頭。
“掌門,你為何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