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傾月忍不住說起了江山海的一些往事來,語氣當中,帶著一種空前的平靜。
楚仙瑤的確是個很有心機也很有手腕的女人,屬於名媛了,當年在帝都都能吃得開,若非不知好歹去勾引齊不語,最後挨了齊不語一記大嘴巴子,也未必就會灰溜溜夾著尾巴跑出帝都來。
江山海這樣的人遇到楚仙瑤這樣的女人,那純粹是被對方降維打擊了,在瘋魔的道路上走得更快了。
“他之前總說再多掌握一些權力,讓我們過得更幸福便收手,但這權,多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江傾月撐著腦袋,似在詢問齊等閒。
“當一個人去崇拜這玩意兒之時,那就沒有儘頭了。”齊等閒無奈笑道。
很快,車到了精神病院來。
江傾月也如願見到了江山海,對方的精神很好,隻不過有些瘋瘋癲癲,手裡捏著一個玉髓,身邊跟著幾個同伴。
那些同伴,也都“總舵主、總舵主”地稱呼他,這讓他非常滿意。
“看到了吧,你爸我現在已從魔都分舵的舵主做到了南方大區的總舵主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給我點時間,遲早把李河圖弄下去,當總會長!”江山海對著江傾月非常得意地說道。
“恭喜你啦,夢想完成了。”江傾月笑了笑,說道。
江山海滿臉得意,在女兒麵前大喇喇地坐了下來,道:“我很忙的,你來找我乾什麼?我一會兒還要召開總舵大會!”
江傾月說道:“沒什麼,我就是順路過來看看你。既然你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江山海愣了愣,道:“我過得當然好!沒看到我現在有多威風嗎?!”
江傾月微微頷首,道:“好,那我走啦!”
待到江傾月和齊等閒離開之後,江山海這才緩緩回過神來。
他有些痛苦地捂住腦袋,哀嚎道:“你不要走呀,你走了,我威風給誰看呀?我這麼拚命往上爬,都是為了你啊……我的乖女!”
這個時候,一個白大褂走過來,手裡拿著藥,道:“總舵主,該吃藥了呀!你不保重身體,還怎麼趕走李河圖,一統龍門,讓所有龍門會員領會你的精神,帶領龍門走向世界之巔。”
“有道理,有道理,先吃藥!”江山海直接一口氣就把藥給吞了下去。
江傾月在玻璃窗外駐足看了片刻,無奈搖頭。
齊等閒看著這個瘋魔的中年男人,內心當中卻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悲涼的,可悲可憐卻也可恨。
江傾月也沒有滿含熱淚或者思緒萬千,有的隻是一種平靜,靈氣的眸光裡帶著曆經劫波後的超然。
與過去的一段時光道彆,並沒有想象當中那般浪漫,也沒有古道長亭,或許也就是那麼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以一種平靜無言的方式,默默注視著那一段已經遠走的時光。
九哼也正注視著,但並非是那已遠走的時光,而是一座喜慶的院落,裡麵人聲鼎沸,笑聲連連。
他想起褚孝始終抱在懷裡的那顆腦袋。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九哼低眉斂目,宛如一尊菩薩般入定,身旁,是兩把西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