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湛丟開公文，打量她一眼，朝她伸出了手：“過來。”

虞歌快步走過來，把茶盞放到他麵前，小聲說道：“今日做了些涼茶，t?不知道入不入得了大人的眼。若大人不嫌棄的話，不妨嘗嘗。”

茶盞是白瓷的，揭開蓋子，裡麵飄著幾片裁得精致的竹葉，一片做成了小船樣式，還有幾片做成了小青魚，茶水晃動間，竹葉小魚兒也跟著遊動了起來。

倒是有些野趣。

祈湛聞了聞竹香，隨手把茶放開。

因為血中有沉毒的緣故，他的茶水都是特製的，不輕易碰彆的茶水。

虞歌看著他的動作，一點也不意外。他這種金尊玉貴長大的人，哪會看得上這種便宜茶水。

“那我不打擾大人了。”虞歌端起茶盞，規矩地向他行了個禮。

“站住。”祈湛見她端著茶要走，擰了擰眉。

虞歌轉過身，眨巴著一雙兔子紅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大人還有何吩咐？”

“不許再做涼茶，”祈硯指了指她捧的那盞茶，冷聲道：“院中幾叢竹子都要被你薅禿了。”

“哪有，它們長得可好了。”虞歌立馬急了，她現在也不會彆的，不讓她做涼茶，她能靠什麼掙錢呢？昨日晚宴上，長公主看她的眼神厭棄得很，她隨時都有被趕出去的風險。所以，她得儘快掙點銀子傍身才行！

“那我去外麵采竹葉可以嗎？大人要去上朝，我白天出去，大人下朝之前趕回來。”她見祈湛沒有退讓的意思，蔫蔫地搭下了小腦袋。

“沒規矩。”祈湛低斥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也不給銀子，讓她窮死在這裡不成？在虞府時，還沒人管她賺錢呢。

虞歌咬咬唇，垮著小臉捧著茶盞走了。

祈湛看笑了，這小東西剛剛是在給他甩臉色？

啪地一聲，他把公文丟到桌角，起身往外走。虞歌這時候剛走下台階，隻見她停下腳步，揭開了茶盞蓋子，仰頭一口喝光了涼茶。

“小姐，你還鬨肚子呢，不能喝涼茶。”秋韻急急地跑來阻止她。

“沒事，就是一碗白水，放了兩片竹而已。”虞歌說道。她早知道祈湛不會喝她做的便宜涼茶，端過去請他喝，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畢竟她如今要仰仗祈湛過活，通房該做的事，她都會認真地去做一遍。

“大人。”秋韻一眼看到從書房出來的祈湛，趕緊福身行了個禮。

虞歌背僵了僵，把空茶盞往秋韻手裡一塞，捂著肚子就往恭房跑：“我肚子疼……”

“姑娘挺可憐的，她就想攢點傍身錢。”秋韻捧著茶盞，替虞歌解釋。

“你想換主子？”祈湛冷聲道。

秋韻臉色一白，連忙福身行禮。直到祈湛進了房間，她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去恭房找虞歌。她打小在公主府長大，很了解祈湛的性子，他在虞歌麵前性子已經很收著了，若換成彆的女子，那是絕不可能在祈湛麵前造次的。也隻有虞歌，能在這竹苑中擼他的竹葉，還給他喝白水。

虞歌在恭房裡躲了會兒，直到秋韻找來了，這才往外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