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之道利而不害(1 / 1)







聽到叫聲,大家以為還有什麽鱉精河怪,順著岸邊立馬散開,有家夥的掏家夥,沒有的去找繩子,趙隊一揮手,“準備”!眾人急切的盯著水麵,浪花翻滾水波逐流,從水裏撲騰著遊來了一隻飯盒大小的小烏龜,隊員們立時哄笑起來。趙鵬程從水裏撈起小家夥,捧在手裏,走到老鱉麵前敲了敲龜殼。老鱉聽到小烏龜的叫聲,慢慢伸出了腦袋,扭頭要去蹭蹭小家夥,卻發現自己被捆住釘在了地上,衝著眾人不停點頭,似有祈求之意,兩行眼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崔誌康扶著一瘸一拐的何家歡走過來,幸虧是在河岸邊,都是積水泥沙,老何隻是崴了腳,倒沒有受太大的傷。他瞅了瞅被困住的老鱉,又瞧了瞧趙鵬程捧著的小烏龜,歎口氣,“難怪不肯跟我們走,原來咱們撇下了人家孩子”,“那我受這傷,真是活該”,崔誌康略帶詫異的看了看何家歡,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說出這番話,一直看熱鬨的牛誌勝,賤兮兮的過來,“要不咱把小王八燉了吧?我看夠一鍋了”,老鱉竟是聽懂了,哞的一聲悲鳴,身子開始不安的晃動,以頭搶地淚如泉湧。眾人一起怒視牛誌勝,趙鵬程更是破口大罵,“牛誌勝你有毛病吧,嘴上有把門的嗎?”何家歡斜眼瞪老牛,崔誌康則一旁搭腔,“老牛,你不應該姓牛,你應該姓狼,”“狼心狗肺的狼,心是真狠”,牛誌勝見引起眾怒,尷尬的笑笑,“你看你看,開玩笑嘛,你們還當真了,”“你們說自打咱們封鎖徒駭河河道,讓那東西逼出多少河底的東西?”“咱們組可已經收了兩條大蛇一隻水和尚,”“這又來了老鱉…母子,隊長,咱還有地兒放嗎?”趙鵬程斜了他一眼,緩緩的說道,“你們一組和前邊河段的二組,所有抓住的動物,都暫養在楊柳白養老院”,“啥玩意兒,養老院?這是給老頭老太太加餐,還是給這些動物添夥食?”牛誌勝滿臉不正經的問,“閉嘴,我還沒說完,是楊柳白養老院後麵那條勝利河”,“那是徒駭河的支流,不通海,前後堵死,先把它們養在那裏”,“等那個東西不折騰了,再把他們送回來”,“什麽,還送回來?”這回輪到崔誌康一臉驚訝,“隊長,這些動物,不,不能叫動物了,都應該叫精怪,”“都跟水底的那個東西接觸過,被靈力侵體過,都有了非同一般的本事,”“咱們…”小崔剛要說話,想了想,先指了指趙隊,又指了指自己,“隊長,您一個穀川大成境,我不知道您覺得怎麽樣”,“我一個穀雨初始境,何組長一個穀雨中段境”,“反正我倆對上它,都覺得挺狼狽的,”何家歡在一旁點頭,深以為是,“我們想抓住它,都這麽費勁,這要是普通人,不得被它們吃了”?“怎麽還能把它們放回來呢,”,“即便不把它們怎麽樣,也該找個秘密的地方關起來”,其他人也都盯著趙鵬程,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趙隊衝大家點點頭,認真的看了看崔誌康,無比鄭重的說道,“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不爭,”“既然老天允許這樣動物的存在,”“這就是自然的規律,萬物的根本,”“天道公平,不偏不倚,”“不能因為咱們是人,就去輕視那些動物,就以人的利弊,來判決它們的生死”,趙鵬程說著,把手裏的小烏龜輕輕的放在了老鱉的殼上,小家夥許是感到了母親的氣息,在上麵劃來劃去,無比歡快。趙隊想了想,繼續說道,“人之道為而不爭,咱們做事的時候不與人爭,不與天爭,不與自然爭,”,“不怨不恨,不暴不虐,不戰不殺,”“就像…你是個靈力修持者,在普通人眼裏,你會是個…俠客,超人,或者神明,”“但是你不能去俯視眾生,你要去平視眾生,你要把自己當人,也把他們當人,不能視作螻蟻,”趙鵬程頓了頓,無比嚴肅的說,“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們中有誰真的存了這樣的想法”,“老趙我第一個不答應,送他去該去的地方”“那裏都是跟他一樣的人,”“隊長,還有這樣的地方,你說的是哪裏?”“北邙山死人巷…”趙隊給大家絮絮叨叨的說了一番道理,便匆匆趕向了下個二組負責的河段,大家抬鱉的抬鱉,裝車的裝車,乾的井然有序。隻有瘸腿的何家歡,坐在岸邊地埂上,望著河麵,癡癡的發呆…收拾完東西的崔誌康,一把拉住準備跟車回去的牛誌勝,“老牛,老何…這是怎麽了?”“打剛才,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牛誌勝撇撇嘴,咳嗽了一聲,“你還不知道呢,老何離婚了,”“啥時候的事啊,為什麽?”“媳婦帶閨女跑了,找了個有錢開店的,”“就為了個店,跟別人跑了”?“咋的,這還不夠嗎?”“就咱這仨瓜倆棗的,將來都不一定能娶上媳婦,”“噢,你才二十多歲,還年輕,想不到這方麵,我這四十多歲的老光棍多難熬啊”!崔誌康沒理這茬兒,思索半晌,認真的說道,“不說別的,我覺得趙隊剛才那番話,都無比正確,可好像也沒啥意義”!牛誌勝一臉奇怪,“為什麽這麽說?”崔誌康指了指河邊的何家歡,“我明明是一個靈力修持者,能輕而易舉的捏死那個奸夫…或者淫婦”,“可我還要遵守世俗的道理,規則,法律,”“竟然還要為了錢發愁,”“那我修持靈力的意義是什麽?”“我敬重天道,天道能給我什麽?”“我遵從人道,人道能給我什麽?”牛誌勝見大家都已忙活的差不多,沒人靠近,湊到崔誌康麵前,壓低聲音說道,“要是說不遵守那些東西,還不用為錢發愁,”“你和隊長說的,那是一個地方”,“北邙山死人巷?”“對啊,剛才隊長說的那些話,我覺得都是…”,他停住話頭,又抬頭四周看了看,“放屁!又什麽自然了,又什麽天道了,人道了,”“咋的,我一個人能把動物吃滅絕嘍?”“當官做宦山珍海味的時候,沒我,”“這敬重天道,遵從自然的時候,他娘的倒是有我一個了,”“富貴不同享,罪責卻要同擔,去他奶奶個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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