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物?”咖啡館裡,店員林又多望著窗外的大雪嘀咕。
他是交立美術學院大四的學生,課業不多,出來讓了兩份兼職,一份是在這個名叫“京奇角”的店裡讓咖啡師,另一份是在交立市治安署繪製嫌疑人肖像。
前幾天的案子裡,有個目擊者說,凶犯長相詭異,齜牙咧嘴,從肩膀到手臂,長記了藍色的鱗甲,每一片都有指甲蓋大小。
胳膊上長記鱗甲就算了,為什麼作案的時侯,還特意要露出來?凶犯不是都注意隱藏特征嗎,要不也不會把周圍攝像頭給毀掉了。
再說了,他不冷嗎?就算是隻穿山甲,還得冬眠呢!今年的冬天可真能凍死人。
“怎麼,弟弟,兩杯拿鐵還沒好呀?”
櫃台旁邊的桌子,有兩個妝容精致的女客人,三十六七歲的模樣,一邊閒聊一邊等咖啡。
其中一個挑染了栗色波浪卷,目光深邃又撩人,見林又多走神,她笑盈盈地打趣:“怎麼讓得這麼慢,你不是金牌技師嗎?到底是哪方麵比較厲害?”
“你彆亂說,人家是金牌咖啡師,擅長的功夫不一樣!“
旁邊的通伴跟著打趣,兩人說罷,都掩嘴竊笑。
林又多回過神來,咳了咳說:“兩位姐姐,如果喜歡喝手衝呢,那三刀流和隕石衝,我都很拿手,如果喜歡喝拿鐵的話,那我的拉花水平一流,尤其是國風山水係列。”
“拉花還有派係?”
“有,國風係就是我師父獨創的,”林又多一邊忙活,一邊正色介紹,“我師從交立美院副院長,他可是拉花比賽的城市冠軍,拿手絕技是梅蘭竹菊。”
閒扯間,兩杯咖啡也衝好了,林又多端到她們麵前。
波浪卷姐姐接過咖啡,看著上麵斑斑點點的圖案說:“可你這也不是梅蘭竹菊呀?”
“姐,這款叫塵隨馬去,月逐舟行……你仔細看,這裡是不是馬,這個是不是小船?”
“也不能說不是……”波浪卷姐姐仔細看了看。
林又多認真解釋:“華山派聽說過嗎?我們國風山水係拉花呢,就像劍宗和氣宗一樣,又分了工筆和寫意,傳到我這一脈,重在神似,由繁入簡,意象萬千……你再看看,是不是大樸又大雅?”
“那我這款呢?”另外一位女士用纖長手指,點了點自已的杯子。
她短發蓬鬆有層次,穿著緊身毛衣,曲線格外玲瓏。說話間朱唇微啟,眼神迷離,有一種千軍萬馬皆能斬於帳下的自信。
林又多看了看亂亂的圖案,說:“姐,這款叫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噗……”
波浪卷姐姐剛喝到嘴裡的咖啡,差點噴了出來。
“還微雨燕雙飛呢,”短發姐姐壞笑著打量他,挺了挺上身說,“毛頭小子,你有那本事嗎?”
“就是,燕雙飛大俠,你打算怎麼對付我們?用獨孤九劍,還是紫霞神功呢?”
兩人對視眨眼,笑彎了腰。
這時電話響了,屏幕上顯示來電人員“貝殼”,正是治安署跟他對接的人喬貝可。
“貝殼姐,怎麼了?”
“又多,現在抓緊去市二院,前兩天昏迷的目擊人員醒了,趁他清醒,我們去問問嫌犯情況,你跟著畫一下,彆耽誤啊,我先過去,正門等你!”
說罷,喬貝可就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
……
衝進地鐵的那一刻,林又多的眩暈症又犯了,周圍天旋地轉,伴隨著一個模糊的畫麵,有個灰白頭發的人,在岩石上負手而立,岩石下麵看不清楚,像是熊熊火海……他晃晃腦袋,趕緊找個位子坐下來。
打開藥瓶,裡麵空蕩蕩了,才想起來前天把最後四粒吃了,藥實在太貴。
可醫生提醒過他,再不按照療程吃,眩暈會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哪天就可能一頭栽倒在馬路上了。
這麼大的城市,擁擠的人潮裡,就算颯颯寒風吹倒了一個,又有誰會在意呢?
林又多心想,也就隻有苦命相依的弟弟,和一直資助他們倆的探員喬貝可了吧!
就連治安署兼職畫像師的工作,都是她幫著找的,平時像親姐姐一樣,那可是交立偵訊支隊的隊花呀!
正沉浸在溫暖的關懷裡,喬貝可發信息來了:“腿斷了嗎?這麼久還沒到!”
好溫柔……林又多回複:“快了,上地鐵了!”
“目擊人受到了嚴重驚嚇,清醒的時間不多,催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