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上下問題

一個人帶著另一人修煉一般來說不是關係十分親近是不會這麽做的。上古時期就算是道侶, 都不敢隨意雙修，生怕自己對別人敞開識海和氣海會被趁機傷害。

不過，這種桎梏在現代卻少了不少, 靈氣剛剛複蘇，很多修煉之人都還不會開放自己的識海, 至於氣海，隻要不是完全毀了，就還有恢複的可能。

而能毀人氣海的存在，在當今怎麽也算是個能力超凡的大師, 先不說他們不會耗費時間帶人修煉，就算會, 也不敢隨意損人氣海，特殊安全部可是在虎視眈眈地想抓這樣作奸犯科的人換獎金呢。

但這種情況和封琛、姚至的情況又不同，封琛背後的身份是泰山神，身體為神軀，識海任由他開，姚至經過帝流漿的洗禮已經晉升進入大妖範疇，識海也是可以開放的。

換句話說, 兩人若是進入修煉狀態之中, 是要識海相開，神識和靈力一起交|融方能有顯著效果, 修煉過程中若是有主導此次修煉之人心存歹念，就可能會傷害到被主導之人。

姚至將以上情況詳細地告知了封琛：“咱倆的修煉都是我主導的，你不怕嗎？”

這是兩人調|情後, 姚至看著封琛的眼睛認真說出的話。

封琛笑著撫了撫姚至因為緊張露出的熊貓耳朵：“至至, 你退縮了？”

“沒有！”姚至立馬回答，“隻是, 這事關你的選擇，我一定要說清楚的。”

“傻瓜。”封琛輕聲道，“你都知道我有泰山神的一部分記憶了，這些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除了這些我還知道——”

封琛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見姚至瞪大眼睛，滿臉好奇地朝著自己湊過來，才用細微地聲音說：“我還知道，我們識海對對方開放，靈力交互時，身體會十分——舒爽，這在上古時期稱之為神|交。”

姚至：“…………”

行吧，兩人心意相通之後，封琛一改往日君子之姿，時不時冒出一句調|戲他，裝的像個小流氓一樣，配上他好看的臉，和好聽的聲音，姚至真是喜歡死了，這是別人從沒見過的封琛。

搖了搖頭，把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正色道：“那我們開始吧。”

封琛點了點頭，收起笑容和姚至麵對麵盤膝坐好，在姚至的手伸到自己氣海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姚至看封琛已經準備好了，深吸一口氣，靠了過去，自己的額頭貼上封琛的額頭，隨後運轉周身靈力衝入自己的識海，再衝入封琛對他毫無設防的識海。

兩人靈力在識海中交彙，姚至隻覺腦海裏轟的一下，被一種讓人瞬間如觸電半酥麻感襲擊全身，不痛、不癢，卻讓人沉溺其中。

這種感覺並不是一直十分強烈，它似乎會自我掌握節奏，卻又讓你找不到它的規律，隻能任由它擺布，將你帶入更深的、更無法自拔的境地。

好在姚至粉身碎骨的痛苦都經歷過，意誌力絕非常人可比，他沒有讓自己沉溺於這樣的快|感中，強行把自己從中抽離，勾動封琛識海中的靈力走遍自己的經脈。

與此同時，月華灑下，封琛的靈力在姚至有意的引導下沾染上月華，被姚至運回封琛體內。

就這樣一來一往，兩人的身體變成一個大循環，周身都被月華包圍，仿佛坐在雲間，直至月華落下，日華初上，姚至才緩緩收回自己的靈力，向後一仰癱倒在床上。

終於結束了，再不結束，姚至覺得自己都要化了。封琛的識海如大海一般寬廣，可能是對他不設防的原因，顯得溫柔寂靜，唯有在靈力湧動間能窺見“它”的危險。

修煉過程中，姚至時刻能感受到一股溫和的靈力如千絲萬縷的絲線一般緩緩纏在他的身上，靈力的氣息散發的聖潔的味道，姚至知道那是封琛原本應該有的靈力。

如果被別人的靈力如此纏繞，姚至隻會有一個反應，那就是掙脫，可封琛的靈力纏繞在他身上，隻會給他帶來精神上和身體上的雙重戰栗，他舍不得也不會去掙脫。

所以結束後才會這麽累，因為再晚一會兒，姚至覺得自己都會陷入封琛用靈力為他製造的溫柔陷阱裏。

長長舒了一口氣，姚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想這還是最初級的神識|交|融就險些讓他把持不住，若是封琛修為加深……

姚至猛地搖了搖自己的頭，不能再想下去了，太少兒不宜了，而且他忽然發現一個問題——他好像壓不住封琛。

封琛識海寬廣，神識強大，如今又有自己帶著修煉，估計修為會飛速增長，他恐怕就壓不住封琛了。

要不要趁封琛修為還未小成的時候，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可這樣好像又有點趁人之危，可這種事情好像也不需要君子。

“啊啊啊啊，我到底該怎麽辦？”姚至抓著自己的頭發，小聲嘟囔，身體也不住地在床上翻滾，手指捏著被子，把原本平整的被子都抓成了抹布樣。

封琛“安頓”好自己的靈力，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姚至紅著臉、紅著耳朵在床上滾來滾去、碎碎念的可愛樣子。

伸手擋住差點滾下床的姚至，在對方看過來時，十分惡劣地問他：“至至想要睡|我？”

姚至：“……”

封琛微笑，眼中滿是深情：“剛剛的話我都聽見了啊，在上在下我都沒意見，隻要至至你喜歡。”

姚至眨了眨眼睛，心底突然炸起一朵朵絢爛的煙花，那煙花太晃眼了，竟然姚至眼睛酸澀了起來。封琛真的是太愛他了，為了他連這個都不爭了。這麽對比起來，剛剛還糾結上下的自己簡直該死。

越想越愧疚，姚至騰地坐了起來，撲到封琛身上，將人抱住：“封琛，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封琛回抱住姚至，眼神愈加溫柔，親吻了一下姚至汗濕的額頭，柔聲道：“至至，我也愛你。”

月華、日華交彙的光芒下，封琛和姚至享受難得的寧靜時光，特殊安全部的內勤、外勤卻是忙碌了一晚上，現在都在辦公室裏躺屍。

哈珠打著哈欠，看著坐在陽光照射不到位置上的木南喬：“餓不餓，我給你點柱香，你先吃點，這次多虧你了。”

木南喬溫婉一笑：“不是我，還是你的證據太充分了，聞以晴那次遭遇在她心裏留下了太多創傷，也是個可憐的姑娘。”

“是啊，”哈珠感嘆道，“可惜這個可憐聰慧的姑娘自欺欺人，最終成了為虎作倀的倀鬼。”

木南喬嘆了口氣。

昨晚敖域燃起了請冥香召她前來，本以為召她是有冤魂不願意入冥府，沒想到卻是讓她去見個活人。

聞以晴眉眼間依稀能看出是當年那個滿臉驚恐的小女孩，木南喬靜靜地看著她，她也靜靜地看著木南喬。

良久後，時隔多年的兩人見麵的第一句話是聞以晴說的：“我去找過你，他們說你殺了人逃跑了。”

聞以晴聲音平靜沒有絲毫起伏，隻有尾音的顫抖能聽出她此時並不平靜。

木南喬微微一笑：“你都長這麽大了，能出現在這裏，應該也能看出我現在的狀態。”

聞以晴嘴唇顫抖：“你死了？在那天晚上？”

木南喬平靜地回答：“嗯，我死了，在那天晚上。”

木南喬在見到聞以晴的時候，就明白了哈珠的用意，也明白哈珠沒事先告訴她的用意。

哈珠是怕聞以晴看出來她知道事情的原委，從而套不出聞以晴的話，哈珠想要她和聞以晴見麵時真正意外和驚訝之感。

確實，哈珠成功了，聞以晴看見她後，眼神先是審視，後是懷疑，再是震驚，最後是愧疚難過。

聞以晴是個聰明的女人，這麽多年和幕後之人接觸，也不算是普通人，自然能看出木南喬已經是鬼魂之身，加上木南喬的死亡時間，也就明白了木南喬因何而死。

聞以晴能因為幕後之人的“救贖”自欺欺人那麽多年，蓋因為她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隻是這情義有偏愛，偏愛落在了幕後之人的頭上，這個真正救了聞以晴的木南喬也包括在內。

聞以晴嘴唇翕動，終於說出了多年來一直想說的話：“謝謝你。”

木南喬飄到聞以晴麵前，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道：“別哭，這麽漂亮的眼睛不是用來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