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狐貍尾巴

安靜的臥室響起不熟悉的聲音, 睡夢中的姚至掙紮地想要睜開眼睛，就感覺到一雙溫柔的手落在自己的身上，一點一點地拍著自己的後背。

那雙手很溫暖, 在他後心的位置不緩不慢地拍著，耳邊是封琛特有的低沉磁性嗓音的輕聲低哄：“睡吧, 我在的。”

姚至隻覺自己快要睜開的眼皮有千斤重，聽到陌生聲音繃起來的神經被這一拍一哄下悄然放鬆。

他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自己都不清楚的話，睡得紅撲撲的臉頰蹭了蹭封琛的胸口，將人睡衣蹭開, 才滿意地貼在封琛漂亮的胸肌上，聽著封琛沉穩有力的心跳再次睡去。

那依賴、信任的樣子, 看的注意力全在姚至身上的封琛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他又將人往懷裏攬了攬，又輕輕在姚至額間一點，在其周圍設下了一個小型的隔音結界，才看向好奇地看向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跪在地上的人。

“起來吧，你能守住清明，已是不易，我不會苛責於你。”

封琛麵對自己曾經的下屬, 甚少有表情, 他指了指房間裏的小沙發：“坐下，將你還記得的事情說一說, 還有你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

“是，山主。”落堰——落堰山龍脈收回自己的放在姚至身上的眼神，低聲應了一句, 規矩起身坐下, 才將這麽多年來的遭遇娓娓道來。

落堰山雖為京城附近的小山脈，比不得華夏其他山脈雄偉壯觀, 但因其臨近這個自古以來都被作為天子之都的京城，被歷代帝王紫氣和國運滋養，其能力和能量比之那些大龍脈都要強勁。

是以，化成的人形，當然不會是小孩子的形象。

可如今封琛麵前的落堰山龍脈卻是一副垂髫小童身形，柔柔弱弱，半點龍頭龍脈的風采都沒有，被敖域帶回來後也一直渾渾噩噩，不知自己是誰，隻憑本能行動。

還是在封琛出手點撥之後，才如夢初醒般清醒過來。

能將一個強大的龍頭龍脈變成這樣，還是在特殊安全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封琛猜測落堰遭遇不測之時，恐怕特殊安全部還沒成立呢。

落堰證實了封琛的猜測，他說自己是靈氣被轉用過多，造成的靈智蒙蔽，如果今天他沒被救出，再過上十幾二十年便會直接變成邪龍頭龍脈，而自己被轉運的靈氣都會化為汙穢之氣。

而他最初發現自己靈氣被轉用之時，是在七百多年前。

起初轉用靈氣並不多，落堰隻以為是人間朝代更疊，導致自身靈氣因護佑大地生靈才被轉用，這是每當朝代更疊都要發生的事情，便沒多做注意。

而靈氣被轉用的不適確實也在朝代更疊穩定後消失了，可也正是不適的消失，讓本不在意的落堰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朝代更疊會導致龍脈靈氣減弱，世間汙穢之氣增加，但等朝代更疊穩定之後，開國之君大多勵精圖治且身負大氣運，落堰待在這樣的帝王身邊，消耗的靈氣會飛速補齊，和帝王相輔相成，共創盛世。

可這次新帝王坐穩皇位後，他的失去的靈氣沒有補充回來。

不止沒補回來，還以一種極其緩慢，他稍不留神就感應不到的速度流是，更詭異的是，世間因戰亂增多的汙穢之氣急速消退，像是被什麽吸走了一樣。

落堰心生感應，便暗中開始調查，通過他們龍脈之間的特殊感應，他發現不止自己有這樣的遭遇，有幾個小型、卻地理位置特殊的龍脈也跟他的遭遇一樣。

加上他，一共九條，分別是八大方位，外加一個處在中心位置的他。

可還沒等他調查出什麽，就被一個擅長尋龍定穴的術士給定住了，後麵他身上的氣運和靈氣就以恐怖的方式被不斷抽取。

他也就從清醒變得渾渾噩噩，之後被做了什麽，自己又做了什麽，他完全記不清楚了。

直到他遇到了天地鼎和酆都大帝印，才稍微找回些神誌。

“七百年前，九條龍脈，九大方位，定龍脈，抽靈氣，汙穢之氣消散。”封琛眉心微皺，心底模糊有了一個猜測，低聲道，“九陰血煞養棺陣。”

“山主，您說什麽？”落堰沒聽清，小心翼翼地問。

封琛抬頭看向他，沉聲問：“落堰山是不是埋了什麽？”

落堰一怔，在他的記憶了是沒有的，可他渾渾噩噩那麽多年，封琛一問，他自己也不確定了。

封琛也不為難落堰，揮了揮手讓落堰去找鹿靈，自己拿出手機給敖域發了一個消息後，陷入沉思。

煞魂鼎裏與自己交手的人，被用特殊手段汙染的龍脈，原來欺騙、強|暴的少女是為了布置九陰血煞養棺陣，還有——

還有那些中了降頭的富商們，被困住的相柳，落堰提到的那個術士……

這一樁樁一件件快速在封琛腦海裏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