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譚哼了一聲，眼神發冷，再看白楓，忍不住罵道：「你不能裝孫子嗎？為了一個夏玉文，弄廢了自己，你這蠢貨，果然愚蠢！」
白楓撇嘴，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罵我！
「夏家……算了，夏家罵不起，夏長青這一脈，他瑪德找死！」
洪譚又忍不住罵了一聲！
「還有神文嗎？」
「還有幾枚。」
「意誌海傷勢很重，你這能不能恢復都難說，恢復了，你也得掉級，能恢復到騰空三四重就算運氣，可那麼多神文沒了，主神文都廢了，你這神文戰技也廢了……」
他有些說不出的悲涼！
又是師兄的下場！
比師兄還慘，從天才，一下子就變成庸才了，連普通的騰空都未必比得上。
這對徒弟的打擊，太大了！
白楓也不好多說，紀署長雖然救了他，可誰知道這位什麼情況，此刻隻好默默地陪著師父一起悲傷，真慘，廢了那麼多神文，我還得重新勾勒，真的好慘！
「師父，我神文廢了，以後勾勒神文還得花錢買意誌之文，您要不要給我點錢，我現在身無分文了……」
白楓說的淒涼，洪譚咬牙道：「放心，我幫你弄意誌之文！要多少有多少！就是賣了研究所，也會幫你恢復起來！」
「謝謝師父，師父真好……」
說歸說，白楓心中無語，你也就能賣研究所了！
堂堂山海八重，就這麼點能耐了？
看來，真的窮了，不是裝窮啊！
指望師父是指望不上了，倒是自己那學生……嘖嘖，上次我看到了，庫房裡好幾十本意誌之文，徒弟看不完，我這當師父的，勉為其難，以後幫你多看看吧！
看來還得指望徒弟養著啊！
一旁，紀署長淡笑道：「廢了就廢了，文明師又不是以武力成名！白楓，有沒有興趣，來育強署擔任神文研究所所長，中級研究員，屬於你自己的獨立研發小組，獨立研究所，每年隻需要提供相應研究成果就行……」
他對白楓拋出了橄欖枝！
廢了也沒事，本事還在，見識還在，知識還在，來育強署，直接提升你為中級研究員！
這可是淩雲後期才能享受的待遇！
哪怕陳永，現在也隻是中級研究員，非山海不能擔任高級研究員。
此刻，洪譚也看向白楓，他覺得白楓真要是廢了，也許……在育強署更好一些，在這，單神文一係不敢找茬，其他人也不敢，育強署是直屬於大夏府的官方組織。
而且還受求索境統轄！
紀鴻如今又進入了日月境，可以說，這傢夥放在哪都是一方霸主級人物了。
嚴格來說，萬天聖、鄭平這些人都要受他統轄的，當然，學府權利很大，紀鴻其實也管不到他們，管一下小學府倒是問題不大。
可那是之前，紀鴻非日月，現在……紀鴻真要插手，那也是名正言順，就看萬天聖、鄭平這些人能不能鬥的過他了。
「育強署……」
白楓笑道：「紀署長，育強署工資咋樣？」
「中級研究員所長……一年千點功勳不難！」
「……」
白楓撇嘴，太少，雖然我很窮，可是一千點功勳，算了，我還不如回學府坑劉洪。
不對，自己現在在他們看來是廢了，劉洪那混蛋還願意被自己坑嗎？
隨便問問而已，他可不打算進入育強署，白楓笑嗬嗬道：「那算了，多謝紀署長提拔，我還是回學府養老吧，廢了就廢了，我肉身境界也是騰空，哪怕神文毀了，我還是騰空，也不是沒戰力了！」
紀鴻也不強求，繼續喝著茶，平靜道：「問你個事，你的神文戰技能拆分，那勾勒戰技的神文基點可以拆分嗎？」
「啥？」
白楓驚訝道：「怎麼可能！這基點被固定，就徹底固定死了，還能拆分？怎麼可能！」
「不行嗎？」
紀署長微微蹙眉，「白楓，若是可以，你可以從這方麵研究一下，也許可以解決你神文戰技被破的麻煩！基點若是可以拆開，那就可以後續填充，以前的神文戰技，是固定的，你居然可以做到拆分這個……」
白楓解釋道：「不是拆分神文戰技，就是一種特性重組，我將相似特性的神文凝合，組成了新的屠龍劍，其實本質上還是一把劍，而不是多把！隻是進行一個特性轉移……」
他解釋了一陣，當然，是胡扯八道。
大體上能說得通，但是實際上就是胡扯。
這東西，現在說了也沒用，還不知道紀署長的情況呢，他自己先恢復看看，成功了再說，回去傳給自己老師和徒弟也不遲，至於外人，等我們能公開的時候再說！
「隻是特性轉移嗎？」
紀鴻有些失望，雖然這也是一門很強的技術，可是，比起拆分神文基點，這就不值一提了！
白楓睜眼說瞎話道：「嗯，很厲害吧！這樣一來，以後我們多神文係，就可以將相似特性進行轉移，隻要多弄幾柄文兵，完全可以當成多個神文戰技來用！」
洪譚沒好氣道：「然後跟你一樣，爆了神文？」
「……」
白楓無語，懶得再說，我爆了神文，那是有目的的，誰跟你說一直要爆神文了！
洪譚想了想道：「算了，你也別太擔心！前些年我也研究過一些神文特性的事，等你再次勾勒一些神文，和以前的類似，我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將新神文融入神文戰技中，幫你修補好神文戰技。」
紀鴻看了他一眼，詫異道：「能修補？」
「看情況，特性類似的話，可以試試看！」
洪譚沉聲道：「可以先剝離特性，將無特性神文納入基點，這樣排斥力會削弱到最低，等融合了一段時間，我再來轉移特性，還是有希望成功的！」
「……」
紀鴻看了一眼這倆師徒，不得不說，這師徒倆，對神文研究都很深。
文明師當中，如今還有這精力做這些高深研究的其實不多了。
昔年文明道剛興盛的時候，倒是有很多這種人。
可隨著技術不斷成熟，功法不斷被推導研究出來，現在，能專注於研究的太少了，因為很多東西都成熟了！
當一個體係成熟了之後，很多人就不思進取了，沿著前人的路走。
想到這，紀鴻忽然道：「白楓若是要重新勾勒神文，最好不要勾勒萬族神文，尤其是神魔神文！」
白楓詫異地看著他！
怎麼著，你也發現了不對勁？
洪譚倒是不在意，嘆氣道：「你也發現了？也是，你都進入日月境了！排斥力變大了，對嗎？」
「嗯。」
紀鴻淡淡道：「變大了很多，五十年前那一戰之後，恐怕的確被人下了套！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神魔神文有些排斥力，我差點就失敗了！幸好關鍵時刻，我廢除了幾枚這幾十年來勾勒的神文，這才突破成功了！」
白楓眨眨眼，忍不住道：「你們在說什麼？」
洪譚搖頭道：「你不懂，算了，說給你聽聽，我們懷疑這幾十年的意誌之文原本被人下了套，這50年來勾勒神文的話，尤其是神魔神文，排斥力會加劇，導致進階日月難度大增！」
白楓愣了一下，這幾十年來？
不對啊！
在他看來，這可不是這幾十年的事了，而是神魔神文，一直都有這個弊端！
但是現在聽來，好像這幾十年排斥力加劇了。
「雙層套路？」
白楓心中忽然升起這個念頭！
當大家以為，隻有這幾十年的神文有問題的時候，卻是忽視了，之前的神魔神文，其實也有問題！
如此一來，那些日月境，甚至肉身進入無敵境的強者，根本不會想到，他們之前勾勒的神文也存在問題！
「可這樣一來，不怕打草驚蛇？」
「不對……」
白楓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讓老一輩強者無法晉級無敵，讓新一輩天才，不能勾勒神魔強族的神文，如此一來，老一輩強者便無法再進一步，新一輩強者在同階中變弱。
這是……準備斷了文明師的傳承？
「神魔強族故意的嗎？故意讓大家知道，我們給你們下了套，都廢了神魔神文吧……如此一來，人族新生代實力必然大減！唯一的辦法，是用神文戰技平衡這種差距！」
「可偏偏多神文一係被殺了大量強者，甚至被打壓的都快無法生存了……」
白楓心中產生一個念頭，多神文一係被打壓，絕不是大周府一家的事！
不是私人恩怨，可能是有人推波助瀾，暗中有萬族的手筆，在打壓多神文一係！
想到這，白楓忽然開口道：「紀署長，能問個事嗎？」
「說。」
「多神文一係現在人境還有多少人？」
「你是說騰空之上？」
「對！」
騰空之下，那都不算多神文了。
紀署長迅速盤算了一下，「大概500人，具體的數據不清楚。」
「那50年前呢？」
「50年前……」
不用紀署長說，洪譚就道：「50年前，人境文明學府162家，其中有多家專門走多神文之道，騰空之下不算，騰空之上大概一萬人！」
白楓沉重道：「一萬人！這麼說，這些年差不多死光了？」
死了九成五！
洪譚點頭道：「當年那一戰，強者死了太多，後來後力不濟，傳承不力，這50年，有人老死，有人在諸天戰場戰死，有人廢了，有人瘋了……所以人越來越少了！」
白楓皺眉道：「那也不可能死這麼多吧？都是騰空之上的強者，這死亡比例是不是太高了？」
紀署長皺眉道：「高……諸天戰場大戰不少，這幾十年來，各大府爆發大戰林林總總上千次，戰者死亡的人數是你們百倍，其他文明師也比你們死的更多……」
「可是比例太高，我沒說人數！」
白楓解釋了一句，50年，死了9500人，算多嗎？
不算！
一年都不到200人，還是整個人境，足足36個大府，一府一年死六七個人，多嗎？
真不多！
可是，比例實在太高了！
大夏府每年戰死的人，最少過萬！
其中文明師也不少，數百文明師死亡很正常，光是大夏文明學府一年就會提供數十文明師，還有九天、問道幾家，大概能維持一個平衡，這是戰鬥最激烈的大夏府，其實還算可以了。
其中幾個人是多神文一係的，絲毫不起眼。
然而白楓覺得，很可能是有人故意針對的！
不行，自己回頭得查查，那些多神文一係文明師死亡，是否有什麼蹊蹺。
也許……能推導出一些東西來。
比如，這些人參與了哪些戰鬥，在哪死亡的，大戰爆發，哪位無敵坐鎮……
也許……也許能推導出，人境中那位叛徒無敵的身份！
白楓不再說話了，也不敢再說！
紀署長皺眉看著他，也沒再說，洪譚則是若有所思，死亡比例是很高，可說實話，一個大府，一年死幾個多神文一係的文明師，他之前也覺得很正常。
人少了，那是因為傳承不力導致的。
若是和單神文一係一樣，一年招收大量新生，那就看不出什麼異常了。
可現在白楓這麼一問，他倒是有些想法了。
沒再說這個，洪譚看向白楓道：「那是跟我回去，還是在這養傷？」
「回去！」
白楓說的斬釘截鐵，當然回去。
在外麵，誰知道什麼情況，誰知道誰是好人壞人，誰是那位無敵的人！
他此刻有些明白，為何消息不對外傳了。
現在的他，看誰都像那位無敵的人，連紀鴻都不敢相信。
這還是他，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都在傳，那大概除了自己之外，沒一個人可以相信了。
多疑，這本就是人性！
他都如此，那些無敵一旦彼此懷疑，麻煩更大。
難怪，很多人寧願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東西……沒有確鑿的證據，挖出對方之前，那真的沒必要大肆宣傳，太容易亂人心了！
洪譚也不多說什麼，抓起白楓，看向紀鴻道：「紀署長，這次多謝了！」
紀鴻隨意擺手，不太在意。
洪譚也不逗留，帶著白楓迅速離去。
他們一走，紀署長沉默了一陣，喃喃道：「比例太高了嗎？」
是高，可人死的不算太多吧。
九千多人，五十年！
還有人老死的，修煉走火入魔的，意誌海崩潰的……
對比一下戰者的死亡人數，其他文明師的死亡人數，不值一提。
多神文一係人少，那是這幾十年幾乎斷了傳承。
之前，他也沒去想這個，所有人都覺得，人少，那是理所當然的，你都沒傳承了，人不少才怪了！
輕輕敲了敲桌子，紀署長想了想……算了，不通報了，自己查查看。
這其中，也許……真的有一些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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