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承手指一寸寸收緊。

林霜兒絮絮叨叨地說道:"後來,那員外就故意給我哥哥使絆子,還克扣我哥哥的工錢,我哥哥就罷工不乾了,再後來你也知道了,他跋涉千裡,去了永安侯府,賣身為奴,做了侯府的雜役。"

"那年初夏,哥哥拿了賣身的銀子回來,回家途中遇到了山洪......"說到這,她眼眶終於還是紅了:"村裡人都去刨了,一天一夜也隻刨到了哥哥的一件衣服。"

"那件衣服還是我親手給他縫製的呢。"

夜北承道:"隻是一件衣服,興許,人還活著呢"

林霜兒就道:"怎麼可能活得了,那山洪來勢洶洶,隻要人遇上了,就逃不掉,一旦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她撫摸著刻著"林雙"的木碑,道:"所以,這裡麵,連哥哥的屍身都沒有,葬的不過是哥哥的一件外衣罷了。"

夜北承緊盯著她,眼底情愫翻湧:"再後來呢"

"再後來,我舉目無親,也想過自尋短見。"

夜北承心口無端地一陣揪痛,後又聽林霜兒繼續說道:"是齊大哥陪在我身邊,不分晝夜的照顧著我,陪伴著我,我漸漸走出陰霾,不再有那輕生的念頭了。"

夜北承心裡陡然鬆了口氣。

可漸漸地,心裡又湧起一股奇怪的情愫。

他的霜兒在最失意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不是他,而是齊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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