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倒在霍雲驍的懷裡,一滴熱淚從眼眶砸下來,聲音縹緲而脆弱。
好痛......
霍雲驍的呼吸都凝結。
哪裡痛
南柯的手緊緊地攥著霍雲驍的手,骨節泛白。
他隻是重複著這句話:好痛啊......
霍雲驍的眼神落在南柯的胸口,原本包紮的完好的傷口此刻已經溢出鮮血,染紅了衣服。
南柯!
南柯的手沉沉的墜下去,狠狠的砸在了甲板上,如同砸在霍雲驍的心口。
南柯!
眼淚從南柯的眼角墜落,少年模樣的男人臉色慘白,脆弱而渺小。
幾人將南柯送進歐瑾的手術室,歐瑾進去處理傷口,霍雲驍在外麵守著。
連紀衡言幾人都被驚動了。
朝顏走過來,說:霍先生,南柯隻是傷口崩裂,沒事的。
霍雲驍搖搖頭:不止,恐怕要大病一場,這件事對他的打擊不小。
褚酒酒倚在一邊,歎了口氣。
任誰知道這些年自己不僅是個棋子,就連作為棋子擁有的記憶都是假的,都會崩潰的,更何況南柯的逆鱗就是他母親,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是終究是在意母親虐待他的,可現在連這件事都是假的,這怎麼受得了
褚酒酒和南柯的關係也很好,看到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變成這個樣子,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紀衡言看著霍雲驍手上的血,說:南柯在這裡養傷沒問題,但是組織拒不和談,我們不得不動用武力,等他醒了,我們需要組織內部的消息,希望他能配合。
霍雲驍問:暮暮和歐隨還是沒有消息嗎
紀衡言搖搖頭:沒有,自從信號消失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但是組織那邊也沒有出現任何屏蔽信號,否則我們的黑客可以檢測到。
我猜測是被轉移到了天然屏障內,很可能在地下,但是地下都是機密位置,我們的暗線也不能靠近,還是需要南柯提供一些信息才好進攻。
霍雲驍點頭:我知道,等他醒來再說。
歐瑾從手術室走出來扯下口罩和手套,說:傷口崩裂,原本就是重傷,又經曆這種事,還坐在海邊吹風,現在高燒,我已經給打了退燒針,估計要明天才能醒了。
霍雲驍讓人把南柯送回了房間。
這一晚,是南柯度過的最漫長的一個晚上。
分明是高燒昏睡,可夢中的場景卻如同老舊電影一樣播放,無法停止。
一個又一個畫麵閃過,全是南絳溫柔的眉眼。
南柯披著南絳暗紅色的大氅,下擺拖著地板,在房間裡跌跌撞撞的奔跑。
他衝進南絳的懷裡:媽媽,我帥不帥
南絳抱起他,笑容溫柔而堅定。
帥,我的南柯是最帥的男子漢。
她說,南柯是她的寶貝,唯一的寶貝。
可後來的二十幾年,南柯隻記得那些不存在的毆打和辱罵,一心想著報仇雪恨。
他忘記了,南絳曾經在寒風呼嘯的深夜抱緊他小小的身子。
南柯,媽媽在這裡,永遠都不要用槍,你乾乾淨淨,平安長大就好了。
媽媽......
南柯輕聲呢喃,眼淚無聲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