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他們在等誰?(1 / 1)

吾凰萬歲 揚了你奶瓶 1015 字 5個月前






1虞安歌滿懷驚喜,帶著一隊人馬匆匆趕到的時候,各縣的鹽官已被押送大堂。不僅有虞安歌查到的那些人,另還有龔知府所謂的懶政鹽官,放眼望去,竟有十七八人之多。看到虞安歌過來,坐在最上首的薑彬臉色有一瞬難看,他指了一下左下擺放的椅子道:“虞大人落座吧。”虞安歌冷冷看了一眼薑彬右下坐著的龔知府,默默落座。等人到齊,薑彬敲了一下驚堂木:“把人帶上來。”衙役先是壓著那七個鹽商上前,跪在大堂,他們一個個形容狼狽,渾身傷口流膿生瘡,一看就是受了莫大的折磨。在堂外圍觀的鹽商親屬爆發出巨大的痛哭,一個個喊著“兒啊”、“夫君”、“爹爹”,其中又夾雜著一些為官不仁,草菅人命,狗官等罵句,聲音之淒慘憤恨,令人聽之動容。不明真相的百姓聽到此些煽動之語,也都憤憤不平起來。龔知府看了虞安歌一眼,人都被她折磨得不成人樣了,她臉上卻毫無愧疚之意,反倒悠然地坐在那裡,一副冷漠無情之姿。龔知府道:“虞大人濫用私刑,難道沒有一點兒自愧之心嗎?”薑彬對這話倒是有幾分認同,眼睛不由看向虞安歌,等著看她的反應。虞安歌嗤笑一聲:“濫用私刑?本官身為巡鹽禦史,抓到販賣私鹽的商戶,自是有權處置。談何濫用私刑?”龔知府道:“虞大人隻是有監察鹽政,糾舉不法,緝拿私販之責,並不代表你能以酷刑逼供。”虞安歌道:“對付奸商,不施加嚴刑,難道要好吃好喝伺候著嗎?”眼看二人針鋒相對,兩不相讓,薑彬終於開口了:“肅靜!”虞安歌和龔知府暫時偃旗息鼓。薑彬看著下麵的鹽商道:“將你們在牢中招供的話,再說一遍。”其中一個鹽商知道,他的家已經被虞大人抄了,再無挽回可能,曾經庇護他的鹽官自身難保,自然也保不住他。若是實話實說,說不定還能留下一條命,最重要的是,他也的確怕了虞大人折磨人的手段。楊老板掙紮向前,艱難道:“草民是寧縣的鹽商灶戶,半年前郭大人找上草民,交給草民一個製鹽方子,按照這方子製出來的鹽比尋常鹽精細許多,高產許多。草民一時鬼迷了心竅,答應跟郭大人合作。”薑彬一下便切中要點:“你們是怎麼勾結的?”在外麵跪著的郭大人縮了縮脖子,把頭埋得更低了。楊老板道:“每年灶戶交給官府的數目是有定額的,郭大人讓草民以天氣不好,鹽荒泛濫為由,將所製官鹽減半上交,剩下的一半,交給各小道私販出售,所獲利益,三七分成。”薑彬道:“誰三誰七?”楊老板道:“我三郭七。”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剩下的鹽商也都一一交代,一一指認勾結的鹽官,甚至有幾個鹽商,跟鹽官是二八分賬。薑彬臉色陰沉,敲響驚堂木,對外麵的人道:“將他們帶上來。”隨著一個接一個的鹽官被押上來,每個人都大呼冤枉。虞安歌不由看向龔知府,發現他並不慌張,不知道手裡握著什麼底牌。郭大人忽然咆哮起來,若不是有衙役押著他,隻怕都要跳起來了。“我為官十餘載,兢兢業業,清正廉潔,不論天災旱澇,每年府縣上交的鹽稅數額皆是第一!如今瀆職怠政者不查,卻以卑賤商戶誣陷於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何患無辭啊!”在他的帶領下,其他鹽官也都紛紛訴諸自己的冤情,大堂上一時嘈雜。直到驚堂木一響,薑彬憤而出聲:“爾等皆為讀書人,本官若非查到了實際證據,豈會將你們押至此處!把人證帶上來!”烏泱泱又押上來一大批人,有鹽官府上的仆從,當地的百姓,各處流竄市井的私鹽小販。雖然證詞不一,但都指認了這些鹽官以權謀私之行。另有衙役呈上官商之間互通的信件,一一辨認筆跡後,那些鹽官似乎都無力申辯。薑彬道:“人證物證俱在,爾等還有什麼可說的!來人,上認罪書,讓他們簽字畫押。”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隻待這些官員簽字畫押,便可給人定罪量刑。可哪怕證據確鑿,這些鹽官也都像商量好了一樣,拒不認罪,也不簽字畫押。更有一人,不惜以頭撞柱,以示清白,好在衙役拉扯及時,才不至於血濺大堂。虞安歌冷冷看向龔知府,知道他們這是在拖延時間。他們在等誰?一個不好的念頭浮現在虞安歌心頭。眼看著大堂鬨做一團,龔知府站起來道:“薑欽差,若一人不認罪,尚可當做他們狡辯,可所有人都不認罪,便說明事情沒那麼簡單。退一萬步說,他們在任期間,江南鹽稅有增無減,總稱不上怠政,大人不若擇日再審。”虞安歌心越來越沉,當即站起身來:“欽差大人,鹽稅有增無減,不在乎他們在任期間就兢兢業業,廉政清白,而在乎取利於民,民不聊生。”薑彬看著堂下混亂的一幕,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一會兒,竟然道:“先把他們帶下去。”虞安歌瞪大了眼睛,不應該的,證據確鑿,且這些證據還都是薑彬搜集的,他不該不清楚,隨著龔知府的話放過這些人。隻是不等虞安歌再說話,另有十個鹽官被押了上來。虞安歌一眼就看到夾在其中的沈至青。今日的沈至青終於沒穿他那身破舊的棉服,一襲嶄新的青色官服,卻不見為官者的風光。虞安歌想說的話戛然而止,她黑著一張臉,默默坐了下去,雙手緊握,指節發白。幾乎是和方才同樣的流程,一些私鹽販子上前指認,是這群鹽官默許他們在縣裡販鹽。不,比剛才的雷霆更甚,因為以沈至青為首的鹽官,不僅放任私鹽販子縱橫,還公然違抗上司指令,不遵鹽價,教唆百姓購買私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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